【篇一:只许庭花与月知】
生命里的花,在月光下抖落了一地的皎洁,正如母亲那含怯的爱。
母亲可能从来不是什么坚强的人,但她却又不得不去做一个坚强的人。
外婆患病的日子里,我放学回来时她基本都在厨房里做饭,油烟机如行将就木的老妪般喘气,腾升起的水雾氤氲在母亲的面容上,模糊地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有时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身,头却微微地侧在了冰箱后面,我往后退了半步,便瞧见母亲泛红的眼眶与微颤的双肩。她像是被春日腐朽热气融化了的冰,在经过春寒料峭的冷时,便颤栗起来。
她在外婆心中可能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这是母亲年龄与岁月中不会被湮灭的柔软。但又因为她同时承担起了另一个家庭的生活负重,作为妻子与母亲,她的所有行为便又像是持了盾的勇者,紧紧守卫着她的珍宝与领地,不容侵犯。
后来在父亲手术疗养的那段时间中,单单用文字我是难以言容她的辛劳的。母亲是如何彻夜未眠担惊受怕,我也只能从她日渐消瘦的脸颊中窥出一二来。她是不与我说这些的——即使我看到她困极后蜷在了病床旁,心中也清楚得很。
她不是一个温柔如细雨春风的母亲,她会因我得了奖状发表了文章而雀跃,也会因我理科成绩的起伏而日夜难眠。她的悲与喜,仅仅是因为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最单纯的爱,那时候她便也像孩童一般纯真无邪惹人怜惜了。试问这种至情至性的表现,怎能不让人感动感激呢?
母亲对生命最单纯的呵护与爱怜,就如同山巅上几抹新簇的雪,阴影间似有着令人窒息的霞光,令我对生命也不由肃然起敬。
此生有母亲相陪的佳期正如新酿的酒,在这样的情感中缓缓升温。而同时这也是只能倾诉给花与月听的梦里的牵绊,它轻轻的,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