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又是馄饨飘香时】
走在哪里到处都有香气飘散:菊花的清香、月季的幽香、茉莉花香的清纯、玫瑰花香的热烈……然而,这些具有特殊香气的花却不能使我的鼻子流连忘返。
作为传统吃货的我,走遍大街小巷,吃遍大街小巷,还有在美食书上、在访谈节目中的美食我也都是一览无遗。但让我最怀念的并不是海鲜鲍鱼、鱼翅龙虾,而是姥姥家村头卖馄饨的老奶奶手下的一个个灵秀的小馄饨。
每当姥姥问我想吃什么的时候,我总会毫不犹豫地说:村头馄饨。每次去那儿都是挤满了人,方圆百里都能闻到香而不腻的馄饨味儿。
馄饨奶奶的馄饨都是在“饭客”的眼皮子底下包的,也就感觉干净多了。这小店并不大,所以人多的时候座位就真的漫到了村头。我坐在那儿看着馄饨奶奶熟练的包馄饨技术,平均十秒钟一个,把一个个小肉团包在擀好的面皮里,再卷一下,一个小馄饨就包好了。凑齐了十五个就一溜烟的全都倒锅里去,溅起一缕一缕的小水花。
过了一会,馄饨熟了,在锅里顽皮的跳跃着,好像在说:我已经熟了,赶紧把我捞上来。又看着奶奶熟练的把一个个小白丸都捞到了碗里,又向碗里加了些作料还有最重要的独家老汤,简直就是美味,我光闻着馄饨的香味就已经醉了。
又是熟悉的饭香,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飘到了我眼前。我也顾不上烫了,拿起勺子就把馄饨往嘴里送。刚咬一口,里面的汁就滑了出来,鲜香冲进了鼻孔,美味滑进了我每个牙缝,搭配着老汤的香醇,顺着流进了身体的各个部位,感觉温暖而又甜蜜。唔,好烫好烫。一个馄饨都下去的我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烫。馄饨虽然小但是皮薄馅大,再配上老汤就是天下独绝。
可惜现在老房搬迁,馄饨店没了,就连馄饨奶奶都找不到了,我怀念的馄饨香气也再也闻不到了。
直到那天,我放学回家。在路上又闻到了久违的味道,就是那老汤的味道。这让我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已熄灭不知多久的希望之火又再次燃烧起来。
我追逐着那味道,跑了许久才渐渐的停下了脚步。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馄饨小店,人也是蛮多的,刚刚开业。我走了过去点了一碗馄饨静静地坐着,细细地品尝着,又想起了往事。虽然有老汤的味道,顾客也很多,但是在忙碌着包馄饨的却是一位中年妇女。一打听才知道,她原来是馄饨奶奶的女儿,馄饨奶奶已经过世了。
原来的村头馄饨,随着馄饨奶奶的离去已经不在了。尽管这个店也在卖着馄饨,但已经是物是人非了。看着面前的馄饨,我也没有了一年前的激动与快乐、迫切与希望,拿起沉甸甸的勺子,尝了一尝,味道只能说是有一点以前的样子,皮厚馅少,除了老汤,一切都变了。但是旁边依然有客人说好吃,我想他们应该是没是吃过“真正”的馄饨,真正让人流连忘返的馄饨。
又是馄饨飘香时,但已经物是人非了。我心中隐隐地浮起了一丝怅惘……
【篇二:村头流淌的那条河】
旭日才探出半个脑袋,鱼肚白里微微泛粉,晨间依旧温凉,便起了散步的心思。踱着步子,左拐右拐,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田间。
玉米已经长得与我一般高,放眼望去一片绿色。小时候家里的大人担心安全问题,不许我一个人走到这里。大概不常来的原因,深吸一口气,甜丝丝的,带着玉米味。习习清风吹过,叶子刮起沙沙声,隐隐还能听见水流的哗哗声,微不可闻。
竟走到了这个地方:乌河。我身边唯一的一条河。
远远望见一条透明的长带,阳光斜斜洒下,熠熠闪着银光。若隐若现,时明时暗,掩在重重叠叠的青纱帐后,像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半遮半掩,羞于见人。
走近些,河面完全地展现在我眼前,清亮透底,碧绿仿佛融进了河里。细流涓涓,一阵风吹过,吹皱了河面,泛起粼粼波纹。河道不宽,岸边水草丰茂,其间散落着五颜六色的小野花,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隐匿在田间河畔的秋虫浅吟低唱,此起彼伏。我不禁驻足,看向架在河上的两座石桥。
桥因河而得名,我们都称为乌河桥。这里有个风俗习惯,便是每逢正月十六来踩桥,还会有敲锣打鼓的武术表演,各种小贩摆摊叫卖,喜气洋洋,带着浓浓的年味。在我的印象中,这里一直与过年挂钩。
细看两座乌河桥,一大一小,石头砌成,古色古香,敦实朴素,依稀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每逢正月十六,通常人挤人,把两座桥都挤得满满的,过桥还要担心有掉到水里的风险。现在桥上空无一人,站在中央,无端竟觉得宽阔无比。
几十年的桥,相较于其他名胜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我只有十几岁,打从记事起便知道有这么座桥。期待着正月十六来踩桥,央着妈妈买几串儿酸甜爽口的冰糖葫芦大饱口福,却暗暗在心里嫌弃着桥下的河:乌河乌河,河如其名,叫“脏”河算了。爷爷奶奶说,他们年轻的时候河水清得能摸鱼,后来,上游建起了许多厂子,管道纵横,烟囱林立。工厂的工业废水都排到了乌河里,河水就变得乌黑乌黑的了。但我记得爷爷说起时我怎么也不信。
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扛过了怎样的风霜洗礼。如今我站在桥上,看着桥下清澈见底的汩汩水流,一时竟哽住,不知该作何感想,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望着乌河淌来的地方,我在乌河桥上站了许久……
旭日爬上头顶,清凉的乌河水融化炎热,丝丝凉气将我环抱在她的怀中。我走下桥,蹲在乌河岸边,感受河水淌过手心的感觉,随即想起“沁凉如水”这个美丽的词语。爷爷奶奶以前也是这种心情吧,清清河水,悠悠流淌,仿佛流进心田……
村头有条流淌的河,悠悠河水泛清波……水中映着蓝天,映着白云,映着水草,映着一个女孩的笑脸。我不禁默念:乌河不乌,可以改名“清河”了!
【篇三:别了我的童年】
儿时,老家村头的老槐树是我的港湾。据爷爷说,在他很小的时候,这棵槐树就有了,它就那样伫立在村头,默默为人们奉献着。
融融春日,老槐树用满枝的新绿为人们传递着春的喜悦;炎炎夏日,它用繁茂的枝叶为村人遮挡阳光,供他们纳凉;秋雨绵绵,它用宽大的树冠,为那些无法快速赶回家的路人遮风挡雨,让他们有容身之所;北风凄凄,它银装素裹,用自己的虬枝展示着不屈的精神和意志。
在老槐树下,我曾惬意的歇凉,也曾与伙伴尽情地嬉戏,更立下过考上名牌大学的豪言壮语。当我成功时,我总兴奋的跑到它面前,与它分享我的喜悦。当我失败时,我总躲到它的怀抱中,寻求它的安慰和关怀。当我受委屈时,我总倚在它身旁向它倾诉我内心的愁苦……
随着我的成长,已不常回老家,偶或一两次,只是匆匆掠过一眼,它的样子在我的记忆中越来越模糊。
趁着这次清明回老家,我特意去见了老朋友,只是没想到这次见面竟成了永别。
那天刚回到家,书包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赶忙去看老槐树。可没曾想,仅别数年,记忆中的老槐树却早没了昔日的风采,岁月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它身上留下了无情的岁月印迹。原本富有光泽的身子也变得干裂、枯瘪,而原本郁郁葱葱的枝叶,好像一夜间全都枯黄、凋落,在这个本该吐露新绿的季节,却活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仅存那零星的几片残叶挂在树上,好像好像在痛苦的诉说着什么。那些粗壮的枝干被锯得七零八落,黄色的内芯像几根银针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忙去问爷爷是怎么回事,原因令我始料不及:老槐树被锯竟只是占了他人的一点地方!隔壁李老板家要扩建一个院子做厂房,私下高价从村子里买了这块地,明天老槐树就要被砍掉了。听了这个消息,我震惊了,呆呆站在那,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了神,冲回老槐树跟前,想到它明天就要永远的离开我,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一些人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就要霸占老槐树这开小小的立锥之地?为什么没有人制止这违规修建的劣行,要砍掉这陪伴我走过无数日夜的老槐树,砍掉这为村里人提供无数帮助的老槐树?为什么要毁掉它,毁掉我美好的童年记忆?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沉默了,唯有静静地站在它身旁,享受最后一点与它共处的时光。
良久,我转过身匆匆看它一眼,带着痛惜和遗憾落寞地走了,只留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别了,老槐树!别了,我最忠实的朋友!别了,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