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黑龙江边的遐想】
8月14日
今天,是科考之行的第二天。
我不想用流水帐拉完一天的行程,我着墨描写黑龙江边的所见所闻。
中午在一座废弃的服务区草草打了个尖,一上车,我便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发现车窗外多了一条蜿蜒的河流。
“这是黑龙江,”张老师告诉我们,“对面就是俄罗斯。”原来,异国离这里如此之近。我极力搜寻对岸的不寻常。很遗憾,没有收获。对岸的山与这边一样青葱,一样生长着大兴安岭区比比皆是的白桦树。江面宽约200米,没有一条船,一片祥和。看不见想象中密密麻麻的岗哨与铁丝网。我用8倍望远镜好不容易发现对面山顶有个岗亭,里面却空无一人。
谁曾想到,黑龙江两岸,曾屯兵百万呢,谁还曾闻到这里的火药味呢?
中午经过一座城市,叫黑河,它是中国纬度最高的地级市,也是“胡焕庸线”的北端点。如果对这个城市的名字感到陌生,它曾经还有一个名字,在这里,曾上演一段风云,也曾写下一段屈辱的历史。
1680年,瑷珲,清黑龙江将军府。萨布素将军奉清廷御诏反击入侵黑龙江左岸的沙俄军队。在雅克萨城,经过一番激烈的血战,原本1000多人的沙俄侵略军只剩下66人。沙俄被迫于大清帝国于尼布楚谈判。
尼布楚条约注定会被载入史册。那一张薄薄的纸为中俄边境带来了近170年的和平。黑龙江左岸、乌苏里江,库页岛,外兴安岭地区,在这份条约中都被承认为我国领土。这时,中国的领土面积达到有史以来最大的时刻。
然而,没人能猜透火山的缄默;安宁的江面下,是万丈狂澜。1858年沙俄野心不死,趁着英法联军进攻中国之际撕毁了尼布楚条约,逼迫清廷于当年的瑷珲签下了不平等的条约,60万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落入了沙俄之手。黑龙江北岸、乌苏里江北岸、库页岛、外兴安岭、海参崴,都离开了中国的版图。我国不仅失去大面积的领土,而且东北失去通向太平洋的出海口,大海的召唤渐行渐远。如果,这世上有“如果”的话,如果这些地区还属于我国的话,那么东三省定然会无比繁华。天意如此,从此以后,东三省——满清的发祥地,一蹶不振。沙俄、日本的铁路在黑土地上恣意纵横。1931年9月18日,东北沦陷。
乾隆时期,英国代表团来华之时。清廷态度傲慢,以天朝上国自居,坚持“闭关锁国”政策,将先进的技术称之为“奇技淫巧”拒之于外,甚至以“天朝无所不有,原不藉外夷货物以通有无”之类的文辞,砸毁了曙光初现的贸易之路,直到挂着“米”字旗的军舰出现在广州。
昔日,清廷的闭关锁国,委曲求全,错过了融入世界发展的大好机会。历史只会眷顾坚定者、奋进者、搏击者,而不会等待犹豫者、懈怠者、畏难者。黑龙江水静静流淌,我仿佛听到清军战马的嘶鸣和战士的呐喊。我再一次端起望远镜,回望对岸早已逝去的国土。
瑷珲客运站前,矗立着萨布素将军的雕像。将军横刀立马,朝着雅克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