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我的母亲】
时光打马而过的瞬间,总有一个人让我泪流满面——我的母亲。
小时候总是那么任性,您总是那么包容。“妈,老师给我换位了,我不想跟那个同学做一块,他太烦了,你到学校跟老师说一声吧,给我调调座位”母亲看着我,眼神满是温柔,“孩子,老师调位,自有他的想法,不能我们想坐哪就坐哪,你应该跟同学好好相处。”听到母亲这话,好了,您就是不想给老师说,没等母亲说话,我抓起自行车就使劲蹬,往学校赶,我边骑边揉眼睛,任由眼泪被这风刮跑,心里的委屈气化作蹬自行车的力量,第一次感觉到学校这么快,到校门口,崔大庄小学。五个大字映入眼帘,实在不想进去,就坐在草堆旁和蚂蚱玩了起来,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母亲蹬着自行车,左右脚不停的交替,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左右肩一上一下,额头沁出了汗,我猛的反应过来,母亲一直在追我,就连她喊我我都没听到,看到那汗珠,一束光射过去,刺痛了我的眼睛……现在每每想起这件事,太多的对不起化成眼泪,母亲啊,儿不知这上学的路对您说有多么的遥远,我没办法想象您在路上使劲蹬着自行车,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却没有人回应的无助。
稍微长大点,您就要吃苦,我的母亲没有太多文化,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写的很慢很慢。因为没有文化,到厂子里上班签个字都需要别人给她签名字,在厂子里,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领导看不顺眼,劈头盖脸的骂一顿而母亲只好听着,好几次回到家就爬在床上哽咽,看到母亲这般模样,我的心像被刺了一样,眼泪夺眶而出,妈,咱把这份工作辞了吧,再去找其他的工作吧,母亲红着眼睛说:妈我不识字,到哪人家都不要,妈小时候家里穷,穷到连饭都吃不上,更别提上学。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这个社会是一个科技发达的时代,文化低,连工作都找不到。我听着,她的声音那么轻,在着狂风中不值得一提。
天好热,远方的天空很蓝,抬头的时候,有一种晶莹剔透的液体淌过我的脸,时光啊!请您放慢脚步,等等我,等我长大再让这生我养我的母亲在温柔的时光中一点点变老啊!
【篇二:走过江南】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江南”这两个字从口中说出来,便带了几分温柔缱绻的意味,好像能看见远方绮丽的景色。
我打马从江南走过。
看见雨后衰败的残荷,有容颜憔悴的女子乘一莲舟泛于湖中。她身后,是冲天的火光,胡人的铁蹄踏碎了江南安宁的梦境。梦醒,一剑霜。
看见秦淮河上艳丽的画舫,有腰肢细软的舞姬翩然若飞。灯火阑珊的河对岸,有落魄的文人对着这满目疮痍的江山怔怔落泪。舞毕,夜笙凉。
看见临江垂钓的渔翁,独坐孤舟身披蓑笠,目光淡淡的落在桃花流水,鳜鱼肥美的江南。千里之外的长安,尽是勾心斗角,口蜜腹剑的人。杆起,孤船雪。
我打马从江南走过。
听见了子规在空山长啼。听见雨打在屋檐上发出喑哑的叹息。听见木叶萧萧落下时划破空气的失落。听见了世间万物在一瞬间成长直至死亡的声音,或悲或喜。
听见了绣娘一针一线绣出她旖旎的梦境。听见说书人一板一眼的念叨着旧时的悲凉故事。听见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婉转悠长的唱腔,几句戏言,道尽了多少人的哀乐。
我打马从江南走过。
江南有书生酣眠于杨柳之畔,枕着晓风残月,伴着寒星数点。江南有佳人站在雕花楼上,望江上白帆片片,却不见良人归来。江南有远道而来的游人,对着三秋桂子,十里桃花醉倒在一片春光里……
江南有熙熙攘攘连叫卖都带几分婉转的长街。雨后迷蒙了的小桥流水、乡村人家。巷口的榕树,浓密的树荫下是孩子欢快的嬉闹……
我轻轻低喃:江南、江南。那个瞬间好像有燕子携着微雨飞来,明月照着彩云流转。
我走过江南,入目皆是艳若莲花的山脉,清入明月的流水。抬头是碧蓝如洗的天空,或是轻柔洁白的云朵。俯身净是花朵般芬芳的泥土,缀着丰茂的草叶。
这一切,令见惯北方黑山白水的我惊异。原来这世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竟可以如此明媚润泽。
江南,江南。山水温软,风月无边。
而现在,我不去看有多少伤心断肠事,我只来瞧瞧,无论何时,无论何故都恬静清扬,略带忧伤的江南。
终究,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篇三:只因为是最蓝的天】
“我为寻你爬上了高高的岭,原只是因为好奇,却想不到你如此强烈地震动了我的心怀,我不愿离去了。”
我终将再来稻城一次。为了海螺沟雾后的高原,为了理塘圣洁的天空,为了稻城童话般的风景,甚至为了离天那么近,触手可及的云。
雪山顶的冰雪,在天宇间温暖地融化,涓涓淌过心底。仿佛我亦着素衣,横萧一曲,吹落一席血色梅花。我似乎是流落四方的游子,只身打马,于此而栖。
想过以怎样的表情回眸,以怎样的姿势重逢。甚至连拥抱时手抬起的弧度都想好。除了脚步声凌乱退却,我在离开,遥远的归来。
南有红枫,北有白墙。乔木依稀,盼君归期。
“我们不可能再来稻城了。”那天他突然说。他的视线平视望向远方,波澜不惊。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有大片茂密的山林。当我再回过头来,他扶着亚丁景区的扶栏,眉眼低垂。
许久之后我才明白,那时他的眼里盛着浆一般浓郁的哀愁。
飞机小小的窗口把记忆浓缩成椭圆的明亮,载着所有离愁别绪离开。忽然就有种冲动,想跑下飞机,再看一眼那片完整的,湛蓝的天。我迟迟才明了:
“我们不可能再来稻城了。”
不是你。不是我。是“我们”。你我都有可能再来到稻城。但是我们,仅此一次。
不可能再在草甸上嬉闹,不可能再在雪山脚下奔跑。甚至不可能翻下栏杆,或是手挽手,走这么长的路。
仅此一次,再无重复。
我们拖着疲累的步伐到远方,却在稻城的旖旎风光里邂逅了家的安宁。心柔软成惬意,暂时的一方平和。所以此刻别离格外难忍,却终忍别离。
再也没有那么一座城,让我深深回望,久久惦念;再也没有这么一群人,让我在暮夏的晚风里温柔地想念。
世人谓我恋长安,而我独恋长安某。
某年某月,我定一袭素衣,只身打马,翻山涉水。某时某刻,定位在冲古寺,不为海螺沟雾后的高原,不为理塘圣洁的天空,不为稻城童话般的风景,甚至不为离天那么近,触手可及的云。
“只因为是最蓝的天,所以,你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