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有一种色彩属于我】
一场骤雨匆匆,日幕时分乍然停歇,余落了满地残红。我在寂静中听得楼台歌谣隐隐,远山寒钟阵阵,看得月照河水潺潺,知晓有一种色彩属于我。
太和殿内人挤着人,我被推搡出来。临走前和还在殿内的姐姐说声再见,便如释重负地走向外面。
难得清静,一转眼看到四面的红墙,觉着新奇,表面平整深沉,像古代妇人出嫁时涂抹的胭脂。凑上一闻,却是不常见的木屑香,散着特有的韵味,刚下了雨,潮气顺着石板路,悄悄爬上了金桂枝头,染得整面红墙都捎带着“温柔似水”的错觉。
望向红墙上方的“勾心斗角”,是几座神兽小像,还有个带着玉冠,跨坐着的儒生。
在一片如血的红幕下,我仿佛看见他一甩袖袍,于茫茫宣纸之上挥洒豪情,在深深庙堂之中执笔社稷。
何必要什么力能扛鼎,英武逼人,只千樽酒,万卷书,难洗一身狂傲气,便是最好。
夕阳攀了天际,染红了半个晚空。滚烫的长河随时间奔腾,映红了偌大的故宫。
一声鸟鸣划破长空,似带来凯旋的归歌,燃起每个人心中的烈火,解了日夜辗转的愁绪。
漫着脚步,我瞧见那一面的红墙似有斑驳,照着百年未曾磨灭的印迹。
烽火燃尽山河草木,哭喊遍彻千里繁花。硝烟灼灼,飞矢流箭蔽空而下,朱红城门倾倒,倚着残垣断壁观一场炼狱。
但仍有人挺身而出,捂住汨汨血流,满手赤红,随着暴雨将狼烟烈火浇熄,留下功业千秋,和毅力不朽。
朱红大门又为中华儿女而打开,复以他们身躯为挡,守着亘古的浮生一梦。
余晖洒向宫殿,姐姐寻我回去,略带抱怨地问,红墙有什么看的,让你待了这么久,我笑笑没回答,却在心里偷乐———因为这里有独属我的色彩,独属我们的色彩。
城池重现繁华,屋舍再建,新生的蓬勃朝气不灭,有一种热烈的血色独属于我,属于每一个坚守着民族的人。
【篇二:《秋夜湖庭》诗歌】
落叶凋落湖面漂泊
黄昏骤然群山路过
阳光退缩日幕垂落
黑色天空格外空阔
不知不觉飘忽寂寞
孤舟划过无处停泊
漆黑的风也染了墨
看不清那一道是谁的轮廓
酒怅然让人心碎
却让醉的感觉深入骨髓
夜空繁星憔悴了
蔓延月亮挽留伤
寒冷穿在我身上成衣裳
在清凉湖面流浪
凋零的花黯然神伤
无尘镜面洁白月光
秋伤模糊古木枯黄
指尖划成涟漪粗犷
宁静观想耳听十方
还有黑暗陪在身旁
悬挂银河供我仰望
安然沉睡在铺满落叶的息壤
酒怅然让人心碎
却让醉的感觉深入骨髓
夜空繁星憔悴了
蔓延月亮挽留伤
寒冷穿在我身上成衣裳
在清凉湖面流浪
岁月积累成一枚勋章
悗怀所有的心伤
【篇三:不会变的是亲情】
遥望啊,那故乡的影子,落着失意人谱的诗;那稻穗中的祥和,竟凝结着昔日的丰腴。故乡后的世界,剩下几分惆怅,和他的影儿。
我开始怀恋那屋舍旁撩拨着日幕的榆树了。永远对着行人毕恭毕敬地倚着枝干,这倒缺了几分路人的惊鸿一瞥之感,谁在意它漾着的斑驳。
曾祖父从午后青山中归来后,常与我盘腿坐在那榆树葱蓉的绿荫之下,风吮吸着彼此脸上欲坠的汗珠,这处少了别处争放的花朵。自然我便知,离别是与树与人与景告别后属于自己的黄昏。
春日里的清晨,公鸡报晓声渐渐回环且离别后,曾祖父便教我站在几步之遥的堤岸上,自己俯腰伸手拽开那肆意缠在河中木桩上的铁索。攥着浆把那艘遍布蛛网,残缺,与青苔的船拉近。船倒是悠然自得,伴了曾祖父大半生。他也没想,我亦无思,谁人会掳走一叶载人便欲沉的偏舟,但我们仍自在,谁也不信船会“忤逆”我们,不顾船的颠簸摇曳。我便知,离别是看着自己和他人他物的影在辰中回环。
入城之后,父亲驾着市场上廉价的车供我上学。和那位父亲一样,父亲从未送我至校门,只是见一辆尾部冒着黑黑浓烟的车向来停在校边的小径上。可不同的是,那几近无人的地方,只有他懂,我不懂,我只是迈着步子,回望几眼,督视几眼,我才知,离别是无声的,是匿迹的。
几年后,我又重新沓回了我的乡土,只不过,在曾祖父那船的堤岸尽头的错落有致的屋舍其中,台面上留下了一张黑白照片和一具箱,隔阂着玻璃,我仍能窥探见那是我的曾祖父,隔着布,我仍能看见他把浆时的笑靥,只是,我在这头,他在里头,锣鼓棒乐,奏着我的天空和心。我的手颤巍着。那是我的曾祖父啊!那个日暮下我的曾祖父啊,我不屑。连“再见”都未提及,都没挥一下手啊!直到那乐声结束后,那笑靥在烈火中成了一抹晶莹。我在他身后,不就是离别吗?这一生,望着亲人接踵着与自己渐行渐远,而和世界沦为敌对?
背后啊,深入浅出啊,那么多,原来都是别离作崇,让我的一切都付之东流再回首莫及。不变的,不只是改变和凋零啊,是我天真,不泯不灭的稚嫩的心啊。
再见了,我故乡的影子,我的诗和世界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