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静坐】
今夜,我静坐西楼,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伴一盏飘渺浓郁的香茗,在光与烟的缝隙里,我窥见了你。在我气息逐渐消散的地域里,手执长卷,如我一般,如我这般静坐,遥望月明,追忆彼此。
一直知晓,我们都是顶雅致的人儿。我们的相遇、相识、相知也正应验了那句经由无数人命魂凝练出的箴言:趣性相投,灵魂亦自然而然的契合。突然瞥见桌上跳跃的光斑,我们也曾共度这样一个星光曼舞的夜晚。那条银光闪烁的溪流仍然在我的记忆中流动成歌。
河边是秉烛夜谈的少女,在那个略显青涩的年岁里,我们总透着“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那晚的我们,思想过于活泛,所有天南的、地北的、梦想的、未来的,都曾进出彼此的口吻,以至于未来的今日,当我再忆起那段青葱往事时,都不得不为彼此的天真所折服,那夜关于娉婷女子、雅致江南的畅想也就只能成为梦想存活在彼此的记忆当中。
在世俗的湖面上,我们经由一只青涩甘甜的橘子变为恶臭四射的烂橘,在光鲜外皮的掩盖之下,是一颗被物欲侵蚀的心。敢问,这样一颗失去灵魂的心如何能够再重提孩童时期那些纤尘不染的梦想呢?面对世事,我们不是不能扼守心灵的净土,而是在这“举世皆醉我独醒”的情形中,容纳不下一颗安于现状的心。如此我们也便只能随波逐流,迷失于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繁华之中。
窗外,婆娑的风声跳过树梢,送来淡淡桂花清香。在这个羞谈理想的年代,我们逐渐现实,世故。所谓的梦想、理想便也就只能存留在不切实际的畅想当中。尽管如此,我仍有一种妄想,我幻想我能在女子最曼妙的年纪里,脚踩木屐,撑一把油纸伞,漫步在志摩笔下的雨巷,渐行渐远,溶入那梦境般美好的江南深处。
你是否会惊叹?那个总爱幻想的女子终于还是被世俗抹去了所有棱角,追随现实,磨成了一颗平淡无奇的圆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生活总有那么多的无奈,若我们不先立身于世俗再去奢望梦想,我们又有何资格谈及梦想呢?如今,我这个雅致而又世俗的人在这个月夜静坐,想起了你,还有那些无法触及的梦想。你要知道,虽然我已没有可梦的想,但我仍然有可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