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窗外有蓝天】
丽江是一个开窗就可以看到蓝天的地方。
“丽江” 两个字无论出口还是落笔总觉得别有风味,像异域披着面纱的古代美女,精致而独特,神秘得令人向往。
由于工作原因,父母并未与我同游,朋友的母亲见我安静,便也乐意带上我,让我可以随处走走。于是,一个人看丽江。
客栈很多,古色古香的样子,名字也大多诗意纵横,逛到西街的一个拐角口,正巧遇到一家客栈,正巧累了,正巧它开着门,就顺着小路走进去,看见门楣上的木板,上面书着“窗外”。哦,原来在这无数“正巧”组成的相遇里,我就碰到了它,名为“窗外”的客栈。门大敞着,对谁都不设防的样子。
两个胖胖的老阿姨从里屋里走出来,亲切而自然:“来啦?”仿佛我就生在这长在这,从未离开。我笑着点头:“嗯,来了”。
坐定,一颗倦怠疲惫的心,安静了。打开木质的雕花窗,是扑面而来的雪山般清新的空气,一水之隔,对岸的客栈被风吹起纱帘。远一些的地方,纯白色的玉龙雪山在雾气里隐隐约约。我闭上眼睛,远处的金沙江在奔腾,而无数的小支流,则像血脉一汪流淌在丽江古城的体内,穿巷入户,一年一年,从无停息。我睁开双目,头顶一汪碧澄的蓝天,纯净得像是倒悬的海。
四方街,是哪一段年华里茶马古道的驿站。我轻轻把脚迹印上街道,路过一个老婆婆的店铺,被银光闪了眼睛,从不在意首饰的我,不由自主地走进了这家银店。坐在桌子后面的老婆婆,连忙起身招呼我:胖金妹,要银哦?“胖金妹”是纳西族对女孩最美好的称呼,我低头看了看没有发胖的自己,嘴角却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嗯”。老婆婆年纪大了,岁月把皱纹刻在她曾青春的脸庞上,头发却梳得一丝不苟,抿得光光的发闪着银光,没有浓艳的妆,细心的人,倒是可以看出,那抿过红纸的唇,仍是生命和美的气息。她踮起脚把一串细细的银链系在我脖子上,我稍稍屈膝,以便在我面前矮了一个头的老婆婆不要那么费力。
细细一条银项链,清美地晃眼。老婆婆在我走时执意送我一条相佩的手链,“胖金妹,你带这个好看咧,我送给你呐,自家打的银,遇到合适的才好看”。她憨憨笑着的面庞一时灿烂地晃了眼,蓝天在她身后像专门为她打造的背景。
一路走回客栈,身上戴的,手上拎的,嘴里吃的,竟有大半是热情的人们送的。顺手送给小胖猫一颗鱼丸,看它拨着弄着舍不得吃,笑意又不禁漫上脸庞。
坐定,一颗在丽江穿过热情的心,温暖了。
打开木质的雕花窗,窗外有蓝天。
【篇二:我与江南有个约定】
夜深了,漆黑的夜空中有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在静静的闪耀着,轻柔的月光带着丝丝凉意飘飘洒洒的落在我身上,倦意如潮水般向我袭来……
恍惚中,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乌黑的瓦棱,飞翘的屋檐,幽深的小巷和曲折的长廊,青石路,雕花窗,乌篷船在清幽细窄的河道与拱形石桥间缓缓穿行,远处依稀可望见几棵垂丝海棠,花瓣随毛毛细雨悠然落下,一切都笼罩在细雨薄雾之中,朦胧的不真切。这是哪儿?
这时,一把淡青色的油纸伞从石板路尽头出现,依稀可望见撑伞的是一位女子,身材窈窕,一身得体的青布碎花旗袍,一双精美小巧的淡蓝色绸面软底绣花鞋,在青石板上无声的移走,撑伞的手又细又长,洁白的手臂上戴着一只古朴的玉镯,显得更加柔若无骨,三千青丝在脑后绾结成髫,插着一只碧玉簪子,素净清雅。
她向我缓缓走来,渐渐地能看清她的脸,那是一张古典美人的脸,丹凤眼,樱桃口,柳叶眉,散发出一种古典婉约的气质,仿佛跨越了时代,回到了千百年前。她将油纸伞移到我头顶,对我微微一笑,说了句:跟我来
温婉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好听,让我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穿过寂静的青石街道,在一座石拱桥旁坐上了一艘乌篷船。坐在船舱里,不时会有毛毛细雨飘进来,打在身上有说不出的凉爽。“江南,我的名字。”女子递给我一块印花手帕,温柔地说道,我点了点头。接着,她用紫砂壶沏了一壶茶,倒在一个精致的青花瓷茶杯中,古朴的紫砂壶、精巧的青花瓷上绘着繁复精美的图案,我轻轻捧起茶杯,押了一口,顿时一股淡淡的苦在口中散开,但苦后又有一丝丝的甜,这就是苦尽甘来吧。
沐浴着斜风细雨,在小桥流水、粉墙黛瓦、橹声咿呀、烟雨朦胧及茶香氤氲中,江南怀抱琵琶弹唱起了一曲古老动听的歌谣:
人人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我痴痴地看着江南,在歌声中,她变得虚幻缥缈起来,慢慢地与桥梁、石板巷、河埠廊坊、临河水阁融为一体……
突然,一束刺眼的白光出现在我眼前,使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等我回过神来,我已在自己的房间里,此时天已大明,原来之前的一切是我做的一个梦。我静静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再次回响起那首古老的歌谣。
【篇三:年味悠长】
小院竹篱,风花雪月。
岁末,终于不忍奶奶的絮叨,卸下一身风尘,回家。
“爆竹声中一岁除”,经过长途的颠簸,我来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地方——一个叫做故乡的地方。田野中不知名的野草忘情地舞动,连稻草人的身上都贴着个明艳的福字,真是喜气洋洋。
我与爸爸走在鞭炮屑铺成的“红毯”上,打量着这熟悉的故里,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奶奶位于村口喂羊,爷爷于厅堂独自一人饮酒,七大姑八大姨位于巷口闲聊琐事。
家里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木门,推时伴随吱呀吱呀的呻吟。
爸爸皱了皱眉:“老头子,和你说了多少遍把门换了、把门换了就是不听,到时是家里进了贼,连哭都来不及。”
“臭小子,别把城里那套带到乡下来,就算大门大敞着也啥事没有。”爷爷咂了口酒,不慢不紧地回答。
我与奶奶听着他父子俩的对话,乐得偷笑。
我拿着崭新的透明胶充满干劲地正准备贴春联,爷爷却端来了一碗浑浊的米色液体,他麻利地拿出一叠红纸,齐刷刷地拿出文房四宝,戴上那老学究的眼镜,大笔一挥:合家欢乐财源进,内外平安好运来。依旧如当年的意气风发。他用刷子蘸着浆糊涂满了红纸的背面,踮起脚把他们慢慢抚平贴到红柱子上。
“恭喜恭喜”,互道祝福的声音充盈了整个房屋。在这些人中,村民数量总是多于亲戚。浓重的乡音在年味的包围下擦出了各色火花。这个人作揖,那个人拱手,塞你一包瓜子,给我一堆喜糖,笑容满溢眼底。
一排排的腊肉鱼干晾在院子里,趁着阳光潋滟之日。灶台里的木柴烧得噼啪响,蒸笼里的馒头香味四溢,厨房成了温暖的心脏。巷子里的灯笼亮起来了,土烟花放起来了,红烛点起来了。奶奶生好炉火,大家一起喝茶守岁,足够抵挡一夜的风寒。直到困意终于袭来,我才入睡,而爸爸坚守到了黎明,放响正月初一的第一鸣炮仗。
清晨,我坐于雕花窗下,听鞭声,看秧歌。城市的繁华终不及乡野。原以为岁月斗转星移,故乡却只老去了那么一点点。
岁月静好,年味悠长。
【篇四:珍贵的礼物】
透过凐远的悠悠岁月,一个个年代,不论是动荡还是安定,都堙没其中,化作尘土随风而过,不留下一点痕迹。唯有诗词,还在散发着夺目光彩,在混沌流年中熠熠生辉。诗词,是岁月相赠的珍贵礼物。
翻开浓浓墨香的的书页,我看到了他们的身影。“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是李白,恣意狂傲,一壶酒,对月当歌。力士脱靴,贵妃研磨,毫无惧色。谁敢与天争?天地之间,唯有一李白。“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是李清照,虽为女子却风华绝代,哀婉透着倔强,多愁善感有自信脱俗。她是才女,却生在宋那个年代,皇帝昏庸无能,百官只顾享乐,才情又有何人赏?被人议论甚至唾骂,她始终一笑了之,这是她,身为才女的情怀。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是唐寅,一代天才,本应入朝为官锋芒毕露,却偏偏造化弄人,因一句妄语被扣上作弊的罪名,曾经胸怀壮志、意气风发的那个少年不见了,狱中的生活磨去了他的骄傲放纵,他选择了流连花丛,做一个风流才子。至今,《唐伯虎点秋香》等戏剧仍在上映,看着剧中的他各种耍宝,我却只想流泪。因为我看到的,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怀才不遇的中年人,那个寂寞痛苦的老人,以及,他恣意妄为的笑容后,酸楚的泪。
诗词的魅力在于此。一句句千古流传的诗词背后,是无数诗人、词人的笑,泪,愤怒,绝望,激动,欣喜……
不仅于此。诗词的韵律也是极美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朗朗上口,只需寥寥几笔,却又勾勒出无限空间,引人浮想连篇。
我爱诗词。爱它的婉转低吟,爱它的荡气回肠,更爱那写诗的人,那诗背后的故事。
李白、李清照、唐寅……他们从不曾被历史长河淹没过,从来没有。
在诗的世界里,古老而婉转的水乡,千年的烟雨染白了月光,染出了无限美丽与惆怅;高高的黛瓦红墙,烟柳笼罩着烛影雕花窗,却藏不住一枝杏花的暗香;幽深的雨巷,青石板上的流水凝结着丁香紫色的忧伤,油纸伞下却掩不住如水双眸的渴望。
诗词,是岁月长河相赠的珍贵礼物。一句句诗,便是一个个身影。我愿撷取最秀美的几笔,来装点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