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说茶】
说起茶来就讲茶,自古茶叶有根芽,茶是六安青枝叶,水是东海龙王口里的花,火是南方丙丁火,柴是西山的老炭丫。烧茶的公子享富贵,端茶的姑娘享荣华。
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生活的必需品,但在普通人家不一定都拥有。过去中下等家庭能有柴米油盐都不错了,而把酱醋茶视为奢侈品,我们这一带基本上都没有种植茶树的,茶叶是商贩挑着洋箱到安微的六安去采购回来出售,步行往返几百里,所以价钱很贵,只是在逢年过节或婚丧嫁娶时买点做做样子。有的人想喝茶就到山上摘点毛楂叶或银山叶放在锅里一炒救个急。
相传,清末年间,山里头的李财主应邀到宣化街上的一绅士家里做客,进门一阵寒喧后到厅房落坐,女主人递上茶来,李财主品了两口说道,水好柴不好。男主人随口而出,此话怎讲,李财主道,水是井水,柴怕是松树劈柴吧。男主人心里有数,就算今天你是瞎猫子碰到死老鼠,猜准了,我还要试试你的喝茶工夫到底有多深。吃完午饭后,男主人说,欢迎你中秋再来寒舍,李财主也是满口应允。中秋节很快就到了,男主人故意让长工到南潭取水,用栗树柴禾将水烧开。说着李财主就到家了,落坐后女主人又递上茶水,李财主不慌不忙还是品了两口说道,柴好水不好。
男主人听后心里不服,送客时又留下一话,重阳一定要来。李财主已知其用意了,一定一定,双手抱拳扬长而去,重阳节李财主叫佣人带着丰厚的礼品又到了,男主人在大门口迎接。男主人事先已安排好,叫长工到董油榨龙井取水(这口古井还在,宣化小学西六十米处),化栗炭烧水。女主人又呈上香茶,李财主一如既往,品了两口说道,这茶算是到场了,好,好,好!井水纯正,炭火烧开无烟熏邪味入浸。男主人笑着说,今天服你了,李财主也是满心欢喜,得意地说着今天的应试交卷了。
我第一次见到茶园是在文革中期跟着大人,举着小红旗到宣化店开万人大会领毛主席像章时在枣林的银山顶见过。七十年代,宣化公社的各大队都建有茶场,当时也给知识青年提供了生活劳动的场地,分田到户后,茶树得到了更加快速的发展,农户在田头园边,荒山荒地上或栽或种,有的家庭都有几亩,茶叶多的还专门打个炒茶灶,纯手工作业人也很辛苦。近几年随着茶叶面积的扩大,宣化人购买了十多台制茶机械设备,一般的都是清明前开业到立夏为止。
宣化的茶叶大致分为两种,毛尖和草青。有人把毛尖说成是糯米泡或水上飘,因为茶叶冲水后半天不落沉。茶叶被水浸泡后,份量加重了就开始在杯子里翩翩起舞,原后都沉在杯底,叶尖朝上,甚是好看,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喝起来绵柔爽口。草青也是机制,叶片要大一些,炒茶师傅通过杀青,揉茶,打毛火,烘干几道工序把茶叶制成功。记得有一年,我送了点草青茶给在城关住的姑父,他当时就八十多岁,看了茶叶很是高兴,说这就是当年的麻雀屎,当即就泡杯试试,喝了一道后连连夸赞,这茶好,香,纯,有口劲,并且余味清凉。但他又补充了一句,这茶晚饭后怕是不能喝,否则整夜就要睡睁眼睛觉。这种草青加工费便宜点,实惠,连很多外地人都喝中了。
春分过后,茶树在春风和阳光的惠顾下,嫩芽生长很快,过去的采茶姑娘如今已不多见,村子里的姑娘都去城里考研究生或工作了。只有一些半老不少的妇女们摘茶,正是,吃罢早餐,换上衣衫,戴顶草帽,提着竹篮,约好同伴,走进茶园。旭日东升,微风拂面,春芽含露,傲向蓝天,巧妇闲谈,双手拔尖,日近中天,竹篮满满,带着喜悦,回家捂饭。
我小时候,在三奶奶家烤火,在火凼边她放个小土窑罐子煮茶,上面盖个麻布头(麻布是老丝瓜),煮开了就喝,喝干了又加水,我看到开始茶是桔黄色,后来成淡黄色,再后来是白色,但她喝得津津有味。也看到有的人家烧开水,是煮饭时把铜壶放进灶里,饭熟了水也开了,也有专门用铜调子烧开水的。来客泡茶用茶壶,现在烧水用电壶,喝茶用保湿杯,玻璃杯,或一次性的纸杯和塑料杯。招待客人也是一人一杯。
黄金有价茶无价,今年的清明前,鲜叶的价格都在六十至八十元每市斤,有一天半上午下雨,摘茶人都摘的不多,有个商贩到张墩来收购鲜叶出价四十五,之后有人出五十,最后被一个出七十元一斤的商贩都收去了。一斤毛尖五百元有人嫌贵,有人还嫌便宜,市场经济,定价在需求。宣化有约十家快递,今年百世快递一家就寄走干茶三百公斤。班车带走的,开车来拿的,宣化的茶叶产量确实很大,产值也应该在亿元左右。
宣化的茶叶是继宣化板栗后的又一支柱产业。茶叶的颜色和味道都属上乘。就是差一个响亮的名字和包装,茶叶市场也是打的游击战术,如果能集中经营,依质论价,形成拳头产品想必是个大好事。说多了,口渴了,去喝茶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