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窗外】
不知从何时起,我很爱看窗外。
它的奇特之处在于,明明是很熟悉的景物,却因那窗框的约束变得与众不同。成为了一幅静止或流动的画,挂在墙上。
我的书桌旁就是窗户,偶尔在写作业或看书时抬头,便可望见一片天,稍稍放低视线,就是楼房的顶,远些的大楼虽高大的鹤立鸡群,却突兀的挡住视线,不肯让这画面深远下去。楼下是有树的,但就这样看窗外,断然是见不到的,于是我便喜欢在那些水泥砖瓦令人窒息略显空虚的格子间静静幻想那小块的绿,然后任它溢出窗框的束缚,接着溢满世界。
教室里也是有窗户的,只可惜位置不佳,目光被近处的栏杆柱子等等挡住,不得不向上看,在那屋顶上,生了株野树,恐怕真的只是草,但我却更情愿它是一株树。它的枝是细细的,叶是零碎看不出绿色的,甚至找不到稍粗些的干,就那样静静的立着。我在窗里它在窗外,在晴天,在雨天甚至在雪天,我见证着它的静止,摇曳甚至是挣扎。但它一直在窗外。每次我望向它,它似乎也在看我,世界有时就会这样子静止。也许它会向我点头执意,然后再将它的目光投向远方,那是窗子框不住的地方。之前天冷,窗子上在里头起了水汽,便看不清窗外的景物,只留下朦胧的影子。坐在窗边的人喜欢在布满水汽的窗子上写字,大大的字,字的末梢有水顺着滑下,留下一道水痕,记得有次窗上不知谁添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水顺着那重重的点向下,留出一道的清晰,在一片朦胧里留下一道风景,成了冬天最深的记忆。
我还喜欢文学社教室里所看到的窗外,说来也有趣,开学三次去社里,三次都是阴雨天,人很少,教室又大,空旷安静。望向窗外,那打在窗上的雨声却听的更加分明。我爱看那雨滴在窗上留下不间断的水帘或是小雨事笼着远处的屋顶。天总不肯明媚,但我也很喜欢听着雨声,任着那雨点一点点晕开我的思绪,洇到窗框之外。然后,就这样静静候着,让凉意缓缓袭来。
我爱看窗外以及窗外的窗外。
【篇二:行走在消逝中】
骑着自行车嘎吱嘎吱地碾过水泥路,在弄堂中穿梭,“让一让”的喊声随着穿堂风一同袭来;街边路口,走进一间方方正正格子间,便能与与亲人聊上几句;“马兰花,马兰花,刮风细雨都不怕”孩童跳橡皮筋的声音,传入每家每户的窗户
上海,不知何时开始了蜕变。从原来的弄堂巷子,变成了如今的高楼大厦,耸立云间。从前的那些上海味道,已经成了消逝的风景
走进一个方方正正的格子间,投下两枚硬币或插入一张磁卡,与远在异乡的朋友通个电话,这便是电话亭。我的记忆中,几乎没有电话亭,只听长辈说起过,以前大街小巷都有。
公用电话亭,承载了一代人的青春记忆。现如今,手机的广泛使用,推倒了电话亭红色的亭子,黄色的电话机挂在玻璃上这个风景,已经消逝了吧
那消逝的风景,我不曾见过,已然不再
依稀记得,那是六七年前。晚间,骑上一辆自行车出去锻炼。那时,还没什么人夜跑,马路上空荡荡的,有的,便是那灯火斑斓和上海独有的烟火气。小区门口,有一个自行车铺,老板是本地人,不记得长什么样了,只记得他很和善,有时推着车子去打气,我稚嫩的声音便传出来:“叔叔,帮忙车子打一下气。”他忙招呼我。好了后,我问他多少钱,他只是笑笑,摆摆手。后来才发现,那里打气从不收钱,打气筒常年在店外,可以随便用。不知什么时候,那家店关了,小屋子也被铲平,那个打气筒也从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共享单车。
那消逝的风景,我不曾想过,会被取代
父辈的童年游戏,少不了跳橡皮筋。听妈妈提到过,那时没有什么玩具,有的也都是自己制作的。那会儿的女生,几乎个个都会跳橡皮筋,下课后,放学后,逮着机会就跳。两个人撑着橡皮筋,其他人在中间跳。看着妈妈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就可以知道,她们的童年,因为又这个游戏而充满了欢声笑语。人手一根的翻花绳,转瞬即逝,变成了电子游戏。我从未见过的,也从未玩过的橡皮筋,就这么落后了
那消逝的风景,我不曾玩过,就已消失
上海,不知何时完成了蜕变。但梧桐树依旧在原地,日日夜夜飘落的叶子,为那片空地遮风挡雨。
日月流转,时光穿梭,消逝的风景或许不能再现,但曾经的温暖却永久埋藏于人们心中,装点了岁月与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