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外婆桥】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花一样优美的童谣声中,我又回到了久别的外婆桥。
因为父母的关系,从小我就住在外婆家。外婆是乡下人,独守着一小块田地。阿公,在怒江边捕鱼,早在我始还小时,就被大水冲走了……
地不大,每逢秋收,外婆便会背个竹篓下地。我则光着脚丫小跑着跟在后面。“呀,外婆,这是什么?”外婆便搂着我说:“这是土地公公的孩子。”当然,现在我知道是蚯蚓,想那时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回土地,都觉得好笑。
农村家里没有空调,电扇。外婆便会牵着我,端张椅子在核桃树下乘凉。晚上乡下的虫声此起彼伏。外婆拿着小扇子,就在我身边,“扑赤扑赤”的扇啊扇,忽忽地把我扇进梦乡。
老家是传统的傈僳寨,过年免不了做小米粑粑和放炮仗,把平常寂静的小山村闹腾得格外热闹。记得有一次,大人们都来和外婆拜年,表哥和表弟则在院场上放炮仗。我就站边边上看着。后来,玩兴起了,表哥不小心把点燃的炮扔到了我脚下,突然感觉有双手把我的脸捂住。“嘭!”结果我毫发无伤,而外婆的手背却被炸掉了一大块皮。
还记得有一年,我已上小学。外婆家旁边种了棵“漆树”。我好奇的爬上爬下,结果,可能因为过敏,全身都起小红包,又痒又痛。外婆发现后不顾年老体衰,第二天就挂着拐杖上山采药。那些药,有些在村附近,有的在很远的山上,有的在山坳里,有的在岩石上。熟识老路的外婆,奔波了五、六天才把药采齐。做好后,轻轻抹在我身上,粗糙的手略过的地方,都有一阵阵外婆的宠爱。
外婆的爱赛过价值连城的珍宝,也赛过豪华舒适的住宅,因为她有一颗恒温的心。外婆的爱是细心的指引,轻轻的搀扶,是一抹真诚的微笑,一颗宽容的心。
有一种感情看似平常,却很温暖。有一种感情看似无言,却最真切。有一种感情十分清澈,但最长久——那就是外婆的爱。
沿着小溪,仿佛我又荡回了外婆桥……
【篇二:中秋的月饼】
学完汪曾祺先生的《端午的鸭蛋》,我就想起了儿时中秋的月饼。仿佛自己又置身于那朦胧又皎洁的月色之中了。
“不准偷吃!”妈妈一副果然料想到的样子。
“为什么呀?!”嘟起嘴愤愤不平,“这中秋不就是要吃月饼的吗?早吃晚吃都得吃!”话音刚落,我就飞奔到屋内紧张地准备着选月饼的计划。
外婆总是说:“月饼是要先敬给月亮上的神仙吃,你们才可以动口。神仙会保佑我们来日平安顺利!”只见外婆小心翼翼地端了桌子,在院场中央仔细找一块平整的空地,试放好几次,直至桌子不偏不斜完全平稳,然后又回屋端来几碗水放在桌子中央。此时,妈妈便端来月饼,将它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一切安排妥当,外婆便很郑重地开始念一些乱七八糟的谰语。许久!许久!终于念完了,耳朵都要起茧,外婆走了!外婆走了!我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到桌子面前,开始精挑细选自己喜欢的月饼。这可得好好的向大师我学习了。想挑到好的月饼是很有技巧的。第一,要挑包装美观精致的。那里面的月饼自然也差不到哪去。第二,要看月饼的色泽度,最好是深黄色,而且还要泛着油光。那样比较香!第三,是最重要的。自然是要挑又大又圆的月饼啦。耐吃!挑好月饼先在手心里仔细端详一番,再和伙伴们一起玩顶月饼的游戏。那可关系到月饼的生死。把月饼放在头顶,看谁坚持久不掉下来。倘若掉了,就要吃掉自己的月饼。每次我总是第一个掉,因为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撕开包装,拿出月饼捏得紧紧的,咬上一口,真香!真甜!抬头看看月亮,似乎真的有神仙的保佑呢!
……
如今外婆不再在院场里摆桌子,也不再念那些奇怪的谰语,我也不再选月饼。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菜,似乎真的少了点什么。人们常说人生就是因为有缺憾才圆满。可是那些真的是我儿时关于中秋的全部记忆啊!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家不再有月夜的那番仪式,我也不再玩月夜的那番游戏。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能置身于那朦胧又皎洁的月色之中呢?
听说,那些个突然叫做成长。心理老师说那叫遗忘,诗人说那叫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