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越过墙就能看见阳光】
再向前走,就是一堵水泥砌的矮墙,不过寸米长,青灰色泽,恹恹欲睡。墙后一片花红柳绿,刚拔尖的竹低矮却活泼,攀在墙上的那株绿藤上花苞小小,几块破砖瓦垫着棵矮树,都面带枯黄,却直欲向上。
回乡了,奶奶门前仍是红绿有致,似是一角生机盎然的自然。奶奶扶了扶圆圆的老花镜,略有沧桑地眯眼看着那几串浓枝密叶的葡萄藤和牵牛花,轻声对我道:“就这么堵墙,爬过去就长得好,爬不过去,怕是开不了花喽!”
我明白的,“要帮帮它们吧?”我有些期待,这绿藤之上结出小苞的绽放。
奶奶的声气却突重,责怪地瞪我一眼,“这怎么行?要是不自己长上去,一不小心助错了,是要把细藤都拔掉吗?”
“我没再说话,突然不再想看到那朵欲上而不能的牵牛花。
几天以来,我都没再去看看那朵娇弱又坚强的花,却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奶奶那句话“爬不过去,怕是开不了花。”心烦气躁,心神不宁。
“奶奶,那牵牛花开了!”妹妹的声音响起,欢快又欣喜。我冲出小门,到那小堵的矮墙下,细寻那朵紫红的牵牛花。却并未看到预料中的靓丽身影,有些不甘,转眼却望见了那几株原本细瘦的矮竹,却在两三天后长得极高,越过低树,越过葡萄架,越过那堵矮墙,拔高而生,绿意盈人。笔直而挺的竹杆上有几片翠绿的叶,叶尖上仍滚动着细细碎碎的雨珠。
我有些怔然,回想起了前几天夜中的大雨,风雨生存,扶摇而上,这才是竹吧。于长风击而不落,于大雨打而不倒,这才是竹吧。却终于看到了那朵牵牛,几天前的紫似是更淡了,花是开了,却被雨打得垂下头来,攀在矮墙一角,低低喘息。
奶奶有些感叹:“真是不容易啊!做竹子,还是做牵牛,就得凭着自己来,多努力,多超越。”
我们要越过墙呢!做一株不断超越的修竹,会看见的,越过墙头,就望见了阳光。
【篇二:遇见】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场景,就像浓茶浸过,透出些许古色古香的感觉;同时,也包含着一种淡淡的温馨的意蕴。
我们曾经。
我遇见你时,你比我小了一岁,却是一个世纪的“漫长”。我出生在一个世纪末,似乎还含着那个世纪所经历的痛处,而你,出生在一个世纪之初,充满了新世纪所赠予的阳光,但这一切并没有丝毫影响到我们的友情。
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玩得痛痛快快,玩得大汗淋漓,简简单单的头脑,简简单单的快乐,简简单单的一切,伴随着我们简简单单的每一天。
一切就像是梦。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的秘密基地?那一丛矮竹深处——藏满了我们的憧憬和欢乐;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翻过铁栅栏,到那个童真的幼儿园里去,还处处提防着看门的老大爷?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那一只雨天死去的小小麻雀?那一次,我们用那棕黄色的土,为它垒起了小小墓碑;
你一定还记得,我和你,还有那一帮孩子,在荡着秋千,你总爱左边那个秋千,我总爱右边那个秋千,在秋千架下快乐的笑,商讨新鲜的玩法……
一切的一切,像翻过一本积满灰尘的相册,一页页陆续浮现在脑海,而且渐渐亲切起来,很久,很久……
如果说,遇见是一种缘,那分别就是一种愁了。因为我们曾经一起说,我们就这样一起生活——这也算是个约定吧。而我,却先违约了。
前不久,爸爸给了我一张照片,是你在操场上跑步,镜头很远,却是那么亲切。得知你即将去南京戏剧学院学习,还在茫茫人海中穿梭的我,祝福你顺利迈入自己的舞蹈生涯。
这次回家,我在那一丛矮竹前久久伫立……
我们曾经打水仗的那一片操场,躲雨的那一方斜檐,还有……沉浸在儿时的回忆里,猛地拉回现实,才觉得已经过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也仅仅是生命长河中的两朵小小浪花。说短也不短,已然是过了700多个日日夜夜。
两年来,无论是这阳光下的触景遐想,还是那夜深处的回首翘望,总会不由自主地忆起我们的相遇,和相遇中的我们。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尽管有这千古名句的抚慰,我还是更珍惜相遇对生命的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