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我家的大公鸡】
我老家养了一只羽毛五颜六色的大公鸡,它的外形虽好看,却有两个“坏毛病”,让我非常头疼。
它每天都准时准点跳上房梁,引吭高歌,它的高声啼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它好像要一鸣惊人,不惊动天下,誓不罢休。它的鸣叫让我睡不好觉,使我逐渐有了一双黑眼圈,成了“重点保护动物”。不过对付它的方法也真不少:捡一块石头假装打它,用长杆扫……不过只有了几天的安宁,过几天就外甥提灯笼——照旧,它又会“旧病复发”,改不了啼叫之路。
白天,它也会去田里“走走”,我们每次都堤防着它,生怕它踩到了庄稼,如果一不小心踩到了,我们准备揍它时,它早已踩着西瓜皮——开溜了。
想一想,其实它也是在做好事,它的啼叫是提醒我们快起床,不要偷懒,而它去田里是捉害虫,踩了庄稼完全出于失误,也不能把责任全推在它身上。正是因为它,我明白了时间的重要,从来没迟到过,也因为它,庄稼一年比一年长得好,一年比一年收获成果多。
这就是我老家的大公鸡,一只虽然有“坏毛病”但讨人喜爱的大公鸡。
【篇二:细节】
阳光倾泻,阳台上的花在和煦的日光下绽出几朵笑靥,又羞羞地照进屋子,在奶奶的白发上旋起彩色的光晕。我望着奶奶佝偻的身影,正无比艰难地踮着脚,想把衣架挂在高悬的长杆上,她的个子本就不高,背也已弯成一把弓,长杆挂得并不算太高,可她怎么也够不着,她的头努力向昂着,鸭子一样伸向前去,她的小脚,一踮一匍匐。
看着看着,我突然感到自己被重捶击了一下,眼前又不禁浮现出那天,奶奶的那个小动作……。
那是去年冬天,我缩在书桌前,一边用冻僵的手抖抖嗦嗦着应付着一道道寒假作业,一边撕咬着嘴边干裂了死皮。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厨具的碰撞声,望向厨房,见奶奶点着灶上的火,不知在干些什么,只是隔着一道玻璃门,都能感受到里头的温暖,便跑了去凑热闹。
拉开门,果然一阵暖意扑面而来,像个热情奔放的孩子突然撞进我的怀里。我兴冲冲地挤到奶奶旁边,见锅灶旁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个个粗细机同,白白净净的东西,欣喜地叫:“哇,奶奶,你要炸春卷啊!”奶奶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瞧把你馋的。”我呵呵着憨笑两声,不说话,只是挨着奶奶。她有些缓慢地将一个个春卷夹入锅中,锅中的油发出滋滋的响声,奶奶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挡在我面前,轻声道:“小心,别被油溅着。”我望了望那只挡在我面前的胳膊,有些哭笑不得,我好歹也穿着棉袄,怎么怕被油溅到呢?刚想笑,却愣住了,那只胳膊坚定地横在我面前,撸起的袖子使奶奶的皮肤裸露在外,却丝毫不担心200℃油的灼热伤到自己。我鼻子一酸,眼睛一热,眼中似下起了大雾,被转头的奶奶撞见,急忙用纸巾替我拭干眼角的泪,接着内疚地说到:“乖乖,被油烟呛到了吧?真对不起,都是奶奶不好。”我听后,眼泪更是大串大串地流,弄得奶奶手足无措。
拉回思绪,奶奶站在长杆下,手中握着衣架,青筋纵横,如老根盘结,她不知所措地站着,反复念叨着:“这人到底怎么啦?”怎么了?奶奶老了。望着她,我心疼了,跑上前去,“奶奶,我来帮你。”我微微踮起脚,轻轻松松就把衣架挂上了长杆。
奶奶冲我呵呵的憨笑两声,就像当年那个看她炸春卷的小馋猫,她缓缓走回房间,突然一个趔趄,好在我即时扶住了她,就像当年那个将胳膊挡在我面前的老人。
我不会忘记那只撸起着袖子的胳膊,仅管它几乎不起任何保护作用,仅管它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它的确谈不上伟大,却在一个懵懂的女孩的心底,架起了爱的彩桥。
【篇三:用岁月刻画黛瓦白墙】
每天上课时,扫向窗外的目光总会与那披着深蓝大褂的身影相遇。
她很瘦小。站在我们这群高大的学生之中,更是显得幼小如未长大的孩童。
她是校中的清洁工。
每当我看见她拖着接近她身高的大桶行走,听见大桶在地上摩擦的“滋滋”的怪异声时,总会有那样一股念头:这样伛偻无力的老妪怎么能胜任工作量如此之大的工作呢?这样的念头不断在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一个午后,我的目光又意外地与她相遇。说是意外,倒也不尽然。因为在每天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她总是重复地做着同样的事,仿佛是一个机器人,耐心负责。这天,她仍是着了那件破旧的深蓝大褂,手上却不同寻常:右手举着一根长长的粉刷杆,左手则提着装有白色油漆的桶。我有些疑惑:清洁工还得负责刷墙?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望着她艰难地走到走廊尽头,开始工作,便消散了。
她用双手紧紧地握着长杆,缓缓退后,将长杆放在漆桶上轻碾一圈,然后甩甩多余的油漆,又尽力将长杆头在漆桶口的上方晃动,不时地将油漆滴落到桶里。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缓慢、仔细,仿佛手中提着的不是普通的粉刷杆,而是某种珍宝。约是甩了七八次吧,她见杆头不再有白漆落下,就抓紧了杆末,将杆子举起悬在半空,稳稳地攀上墙体,一板一眼地上下滚动着,没有一丝间隙,甚至连最难涂刷的角落,她也踮起脚,吃力地、小心地涂刷上油漆。闪亮的白色很快就覆盖了原来那灰白的色彩,墙壁焕然一新。她终于放下了长杆,倚靠在墙上。我分明看见她倚在墙上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的脸色在明媚的阳光中有些苍白。许久,她又拖着油桶,在“滋滋”声中,走向另一边走廊。我的目光随即扫向地面。令人惊奇的是,地上没有一丝不协调的白,只有墙上那纯粹的白,在提醒我刚刚无声又“浩大”的工程。我抬头望去,追随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思潮起伏,那一缕思绪终于停驻:这会不会是她主动要求的?毕竟学校清洁卫生工作已极为繁琐,粉刷墙壁这么重大的担子,怎么也不该压在那原就沉重的肩上。
自那之后,我许久未看见她,那肃然起敬、惊奇赞叹又惭愧的复杂情感也就逐渐掩埋在心底。
最近,偶然路过那片尚洁白的墙,又觉得些许恍然,那穿着蓝大褂的瘦小身影,仿佛又带着“滋滋”的响,在眼前缓缓走过。
我忽然明白,一个人的价值并不在于做一份怎样的工作,而在于她对工作、对集体、对社会的责任感。她用岁月刻画黛瓦白墙,也在岁月中,用无声的举动劝诫着人们:用负责的心,做好每一件决定的事。
每思至此,总感觉她为我上了一节意义非凡的人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