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又见枝头吐新绿】
冬春交接之际,又见枝头吐新绿。
依旧是那个季节,枝头吐出新绿。那个老人,那个似乎没有一丝忧愁的老人,失去了一片天空——只有一只眼是明亮的。从此以后,阴云密布。
枝头憔悴,能否抵过阴霾?
笑容依旧还在,只是多了些许忧伤。她不能自己单独出去了,只是呆在家中,一遍又一遍的熬煮着中药,那些她喝过百遍,早已不觉得苦的中药。有时还会将滚烫的热水倒进暖壶中,然而,有时会被烫一下,缩回手来——她没法确定具体的位置。
憔悴依旧,只是阴霾不再。
母亲知道后,虽不见有多么发愁,只是有一句每一句的关心着姥姥。一样的上班,一样的吃饭,一样的做着家务。直到看见她手上的红肿——那是只有被热水烫伤时才有的红肿。而后,便每天都会出一些差错,而这些差错往往都是母亲平时最擅长不过的活计。我有些纳闷,想探出个究竟。
原来母亲一直在闭起一只眼干活啊,她有些笨拙的拿着菜刀,只是摸索着努力将青菜切成同样的大小;她手拿毛衣针,却不知道从何下手;系衣扣时,会对错门……我怔住了,这还是那个有着一双巧手的母亲吗?哦,原来闭起一只眼是那么艰难。
依旧阴暗,却温暖如春。
我尝试着闭起一只眼:闭起一只眼写作业,字迹歪歪扭扭;闭起一只眼倒水,总觉得水还没满,却溢出了水杯;闭起一只眼给姥姥读书,总是念错了行,因而与上文联系不起来;闭起一只眼夹菜,总是夹到碗边上去,吃不到一口菜……闭起一只眼是如此艰难,却又如此幸福。
春天如约而至,又见枝头吐新绿。
就这样,我们三代人,闭起一只眼,彼此承担艰难,失去了一片天空,没关系,四只眼睛,两片光明,为你撑起一片天空。在那片天的下面,依旧是那个季节,冬春交接之际。
见枝头又吐新绿,又见枝头吐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