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流金岁月】
也许,人生就是在不断挥霍——怀想——挥霍——怀想中轮回吧;也许“失去了,才会珍惜”是一个永恒的真理吧。就像健康,就像朋友,珍贵的失去了,就很难找回;也许每个人的生活都像流星,在回首灿烂过去的同时,已经继续前行了一大段,在生命的天幕上仅留下一道晶莹的弧形。
张爱玲在她的《更衣记》中说,回忆这东西若是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樟脑的香,甜而稳妥,像记得分明的快乐,甜而怅惘,像忘却了的忧愁。我觉得,我的那几年,洋溢着树枝成长的味道,不经意时感觉到,使劲闻却什么也没有,嫩嫩的,淡淡的,有欢乐,有伤痛,有困惑,有迷惘……
青春岁月,真的像流星,带着无比纯美滑过轨迹,永远不再回头。印象中的我,总是阳光洒在鼻尖上,脸红红的,笑嘻嘻的模样,和那个古怪精灵结合“长篇巨著”,神神秘秘,认认真真趴在栏杆上给主角起名字的傻气;为学习急得掉眼泪的焦急;跟好朋友闹矛盾的烦躁;夜里三点爬起来看世界杯的迷糊;喜欢一样事物的狂热;沉浸在幻想中的执著;第一次上主席台演讲的窘迫……好多好多回忆,好多好多阳光般清香的收藏。一片片串起,铃儿般风中摇摆,既连续,又独立。
我努力想让一生只有一次的青春无悔而灿烂;我希望拥有花季而非书堆里的“花祭”;你可能背熟了圣人的诗书,也许学会了微积分计算,你学会了很多前人的东西去换来很多决定阶段的分数,你所有的技巧都成熟了——但,年轻人最具想象力的那十年,那段青春的叛逆和创意,却永远地失去了。
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抚摸着几年前还跟我一般高的年轻的树,我感觉得到,树皮里汁液流动,也感觉得到自己的成长,有一点向往,有一点留恋,也有一点恐惧——我的生命,怎么流逝的如此之快!难得,就如那天际的流星?
绚丽的过去,如同一个感应式的大抽屉,轻轻一触,昨天就一下子就跳了出来,伤感?不,不应该是伤感的。我拥有这么美好的生命,我应该高兴才对,至少我还可以尽情地挥洒青春,至少那些美好可以证明——我的轨迹有一个好的开始。
尽管流星的美是残酷的,但它刹那的夺目就象征了永恒。我要离开怀念过去的旋涡,去追寻前面更动人的风景,珍惜每一次感激,每一次触动,享受每一声欢笑,每一声放歌……
【篇二:记忆的味道】
“回忆这东西若有气味的话那么就是樟脑的香,甜而稳妥,似乎是分明的快乐,甜而惆怅,却忘却了的忧愁。”
这句话出自张爱玲的《更衣记》,我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正是夏天。
外婆家的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合抱粗的桑葚,骄傲地立在院门口,忙于农活的外婆并不怎么打理它,所以蛀了好些虫子,那些紫紫红红的果实落到地上来,碎的碎,散的散,染得水泥地也变得紫紫红红的了。这些摔烂的桑葚总被蜂蝶围绕着,嗡嗡嘤嘤,好不热闹。
相比起来,立在它身后的裹着灰褐色树皮的香樟就不起眼了。它那瘦长的树干与桑葚比起来显得弱不禁风,纤细的像少女的手臂。可是,即使蜂蝶们从不肯眷顾它,它仍旧郁郁葱葱,活的快活。我仰起头,伸出手来挡住散落在脸上的阳光,看着它的树冠像伞一样撑开,忽然觉得十分安心,那种笼罩在树冠下的淡淡的樟脑味,包裹着我,在初夏还不酷热的阳光里,微风撩起了我的发梢。忽然回头,外婆扶着墙站在小院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外婆总是坐在香樟树下,或织些小物件,或看一册发黄的书本。细碎的阳光从枝桠的缝隙中透到她的身上,香樟特有淡淡香气包裹着她,也充斥了我的鼻腔,令人心静,心安。
我总在天气晴朗的午后,趴在外婆的腿上,她会念些小诗给我听。我有时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她就静静地微笑着注视着我,等我醒来,她便接着给我念,“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充斥着她的声音和香樟味道的午后,好像总是那么短,那么短。
一次我从梦中醒来,说:“我做了一个梦。”外婆笑着问我:“什么梦啊?”我挠了挠头,冥思苦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哎呀,不记得了。”外婆又笑。
但我确实做了梦,它一定比桑葚还要甜,也一定充斥着香樟的淡淡味道。或许从那个下午开始,我对外婆家的小院有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情愫,不知道是对于外婆的,还是对于这味道的。
以至于多年以后我仍旧心念着这个小院,还有我的外婆。后来我终于回到了这里,那棵桑葚已经不在了,小院的一角有几块挺粗的木料,一看就是那多年前硕果累累的桑葚树。但那棵香樟,却更加挺拔,而且壮硕了,未曾改变的还是它的淡淡的樟脑味。这味道忽然就唤醒了我很多回忆,关于欢笑,关于梦。
那是关于外婆,关于记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