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目送】
人生,总难免在告别中成长。而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后,却有灼热的目光与你相送。明明在年少的记忆中只占去零星一角,却令我一直一直难忘。
那年,我3岁。正是离家上幼儿园的年纪,奶奶担任了接送我的任务。第一天去幼儿园,胆小的我畏缩着身子,极力以最小的步子挪向教室门口,像还没学会走路似的,只因不敢独自走向那个陌生的环境,一步三回头,澄澈童真的明亮眼珠中透着无助。奶奶有些不忍,她刚想迈出一步,伸手想来抱我,但马上意识到不对,立即回到端端站好的姿势,只是对我微微一笑,“乖,可以进去了。不要怕,里面有好多小朋友,大家都会喜欢你的。迟到可就不好了,我要生气的。”奶奶平静的语气,带了些许心疼,但仍佯装出冷酷的模样。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去。终于到了门口,我再一次扭头,发现那双慈爱的眼睛正注视着我,给我力量和保护,阻挡了我向转身飞奔回去的怯懦之心,让我鼓起勇气,跨过了这道门槛。我知道,我背后,有一阵炽热的目光关注着我,奶奶从未走远。
随着年岁增长,有了更多的事需要我去承担。那年,10岁。平日里与我最为亲近的父亲要离开宁波去外地工作。得知此事,内心有些惊奇,却还没什么实感——直到父亲离家的那天。
那天,原本从家走到学校仅五分钟的路程,父亲却坚持送我去学校。一路上,我有意放缓了脚步,装作不经意地扯着学校里鸡毛蒜皮的小事。父亲却不像平时那样与我开玩笑,而是严肃、若有所思地叮嘱我好好读书。我一时语塞,也不知回答什么好,只能似懂非懂地点头。尽管想和父亲再多待一会儿,可分别总是来得令人猝不及防。学校前有一道“家长线”,必须就此止步,我没有说话,可不自觉就停下了脚步。倒是父亲先开了口:“那我走了。”他的话音刚落,我便感受到有一阵酸意,从心头直冲向鼻子,又化作眼泪躲进了眼眶,让人完全说不出话来,只好“嗯”了一声,就立即与父亲告别。我不敢回过头与父亲四眼交会,害怕自己无法控制情绪,亦不希望父亲担心,于是若无其事向前走着。可内心却强烈地感受到,身后那道噙着泪水微笑的目光,是如此强烈。
当我偷偷扭头看时,父亲已转身离开。我默默注视着他拖着比平时沉重百倍的步伐,逐渐消失在朦胧的视野中。原来,目送是这样的啊——那是我第一次目送,是恋恋不舍,是百感交集,是千回百转,是愁肠百结。
如今的我也许是成熟了,不再依恋父母的怀抱,离家在外十多天,心里竟无一丝牵挂。但一想到他们送我远去的目光,内心仍不免一阵波澜。因为,我读懂了那目光后饱含的深情。
尚且在前行的道路上,带着那份深情,且行且珍惜。或许那才是人世间最温暖的存在。
【篇二:目送】
秋风萧萧,残霞飘飘。夕阳的余晖,送去了最后一声汽车的笛鸣。
曾经的她,早在五年前就已化成了心中的泡影。一切,变得模糊,就连记忆也变得残缺不全。
还记得,小小的她总是笑着在我身边蹦来蹦去,银铃般的笑声仿佛净化了世间污浊的心灵。绕着红绳的羊角辫,像翻飞盘旋的红蝴蝶,在她头顶盘旋。
眼睛,亮亮的,反射出万物干净的倒影。淡淡的眉锋,却透露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气质。浅浅的酒窝,像是湖面惊起的小波纹,轻轻荡漾开去。总之,虽不是特别出众,却极其养眼。
人小,一脸稚气,却将那孩童的可爱模样挥发的淋漓尽致。这孩子,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怕生,见谁都笑,极其讨喜。初次见面,这孩子就“咯咯咯”朝我笑个不停,一点也不怕生。她母亲笑骂道:“这个疯丫头!”却无不显出浓浓的宠溺。
她是独生女,却一点也不娇贵,倒像个男孩子,整天跟着一帮孩子瞎跑。不是今天这里磕破了,就是明天那里撞青了。真不知是不是把男孩生成女孩了。
有一次,她跟一群男孩子出去疯玩,却被那帮孩子捉弄,弄伤了脚。从医院回来后,整条腿都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可她倒也不甚在意。本以为她会就此退出男孩子们的游戏,没想到痊愈后又跑去找那帮男孩子们玩去了。
可她搬来仅两个年头,竟又要走。只记得那几天,一直下着小雨,打在身上酥酥的,痒痒的。听家里人说,她今天要走,我本不信,直看见那搬家用的大车来罢,才信。
她坐在车里,她母亲抱着。见着我,笑起来,无忧无虑。她不知道,以后要永远离开这里,便只是笑。我倒希望她能忘了这里的一切,便可以继续笑下去。
目送着,大车开往雨后夕阳的方向,消逝,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