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诗与禅意】
诗里面最珍贵的是两件东西,一为感情,其二便是禅意了。而在我看来,古往今来,诗里的感情大都因世俗纠纷而起,禅意才可谓永恒的哲理,我们看带有主观感情的诗,无非是体会琢磨作者的文笔和个人的感情,故只有其中的禅意,才是能冲刷心灵的净泉。
我们在初一时候学过一首《题破山寺后禅院》,是这样写的: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我不想给这首诗分什么重点句子,那是应付考试的做法,这样一首有禅意的文字,是去用心体会的,请闭眼想象一下,你的面前有一座残缺的古寺,灰瓦红梁,四面是盎然的树林环合,寂静冷清,阳光透过空隙洒在这片凄暗中,金碧辉煌,老墙上长满了密绿的爬山虎,开出几朵小巧的桃红的花儿,百米之外的钟声绵延悠扬,整个是一片圣洁的世界……处在这样的欲界仙都中,只能感受到自然之美和心灵的宁静,此时此地,我能感受到禅的意力,不再为官场而忧喜,不再为世俗所诱惑,望峰息心,窥谷忘反。处在此境中,神仙也痴然!这是圣洁的禅意。
还有一种最缠绵的禅意,便是“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了,此时乃僧人之作,这人间也只有僧人能做得出融人之温情,自然之婉约和禅意之微妙的诗句了。人的高尚心灵是自然赋予的,禅意超脱的世俗,终归于自然,低于自然。只有从自然中,才能找到心灵的美感和无上的禅意。
有一种最洒脱的禅意,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的绮丽壮美。人的雄浑的禅意也是自然赋予的。国学大师王国维曾称赞前者是“千古壮观”,它带给我们的不仅是心灵的震撼更是对自然的敬畏,也只有自然,能赋予我们这些。
禅意如自然,它是随遇而安、无法言喻的,遇壮美而壮美,遇婉约则婉约,遇高尚则高尚,它是我们最崇高的文明,蕴藏于诗的禅意,更掺和了中华古典文明的气息。现代人心中的禅意为何日趋隐匿了呢?接触到的诗并没有减少,是教育把它死板化了,好像是用模型把花香装成工艺品再卖给我们,这样就当然闻不到花香。只是希望我们的禅意,我们的文化不会像花香般消散。
【篇二:禅意】
“人生本过客,何以千千结。”
冷清的寒意遮蔽了本就不灿烂的阳光。山雾漫漫,花开荼蘼。那卜楞寺已经苏醒,伴着若有若无的木鱼声。身披袈裟的喇嘛手里端个铜台,急匆匆地走。右胳膊露在外边,寒冷似乎也成了他们修行的一部分。脸庞黝黑,颊上托了两边高原红,目不斜视。
三三两两,身着藏袍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耶嘛——唔”,似是呐喊,似是呼告。上、前、下,他们的目光闪烁在这几个地点,同时伸出右手,拨动一边的转经筒,手指抚于把,一圈、两圈、三圈,一丝不苟。也许是被这无名的威严震慑,我方才的玩味全无,只有静静跟在这行进的队伍中。
鸟鸣,叶舞,转经筒不停转着。
我临近观看,上面雕画仔细,色彩奔放,线条细腻,内含藏文经曲,人神天地,又仔细端详片刻,才发觉异样:藏传佛教所刻画涂抹的,并不是自己常见的神为主,而是天地上下,神于左遥,人于中心,共立共存。
疑惑间,一条长廊到了尽头,那有块短匾,上刻“天与地契,一人一神。”
一句话在心底掠过:“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而在不远处,便是一物都没有的台门口,却聚了一群人,最中间的是还未进入正殿的藏民。一个脸上灰扑扑的女人正在摆弄手上成串的佛珠。
她本是跪着的,却忽然站起来,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大声说了句什么,向上仰望,再猛得身子前扑,完完全全地贴于地面,向前方再行跪拜礼。
我惊讶极了,怔在原地,而其他藏民纷纷效仿——就连最小的孩子也不例外。
我问寺里的阿可这般意义何在。
他只是双手合十,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答道:“佛法讲三数。合十向上,是为敬天,扑地,是为敬地,向前跪拜,敬神明。这叫禅意。”
禅意?
忽的,我想起了林清玄。他晚年致力于研习佛法,一心向禅。于是写下:“佛法佛经,向之活佛。而活佛常有一颗悲悯之心。何为悲悯?是怜一切众生,敬一切万物,超然度外。”
大抵,意思便是如此。
我沿着禅房一路西去,忍耐寒冷,懂得慈悲,敬仰自然,竟成了我余生修行的一部分。
风吹过,是佛在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