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当时只道是寻常】
四岁时,爷爷背着我在公园里散步;五岁时,爷爷骑自行车送我回家;后来我长大了,爷爷经常被我气得脸发青……在这个雾色朦朦的夜晚,记忆犹如打开了闸门,我和爷爷在一起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涌现。
记得那时,爷爷习惯吃过早饭带我到公园散步,我喜欢爬山,就央求爷爷带我到离家较近的堆山公园去玩,每次央求爷爷去爬山的是我,每次半途而废的也是我,每次央求爷爷背我下山的还是我,就这样,在爷爷的爱抚的目光中我快乐地一天天长大。骑在爷爷的背上,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我就兴奋地左摇右晃,不断地拍打着爷爷的背,爷爷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重重地落下去,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腿,我能清晰地听到爷爷的膝关节“咔吧、咔吧”地响。那时,我只觉得爷爷陪我爬山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五岁时,我开始上学前班了,爸爸经常加班,不能接我回家,我只能住在爷爷奶奶家,有时一连几天都见不到妈妈,十分想念,我便要求爷爷骑车送我回家,一来一回,需要两个多小时。每次一到家,我也只顾得扑在妈妈怀里撒娇,都没有和爷爷说声再见,他就骑车回去了。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爷爷回去的时候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路灯也不算明亮,爷爷不慎和一个逆行的电动车撞上了,车子刮破了裤子,直捣膝盖,顿时鲜血染红了裤子。后来,伤口愈合后,膝盖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那时,看着爷爷的伤,我想这不是我的错,孩子想妈妈是很正常的。
上小学一二年级时,我非常顽皮,完全不把作业当回事。每次爷爷给我检查作业时,总是皱着眉头,一个大大的“川”字挤在双眉之间。有错误时,爷爷耐心地给我讲解,而我也因对自己的作业不满意“哇哇”大叫,爷爷受不了我的高嗓门,常常被气得脸发青,嘴发抖,心口疼痛,但没有一句批评,直到我的作业修改完毕,他深深地吸一口气,下楼去散心,有时很晚才回来。那时,我想,家长给孩子检查作业是理所当然的。
哪知无情的时光不顾及我的频频回望,也不顾及我的眷恋与不舍的。如今,爷爷越来越老,我也渐渐长大,方才明白,过去以为的那份习以为常竟是如此的不同寻常。我多想留住这份跟爷爷在一起的幸福,让这份习以为常能够永久留在以后的岁月之中。
【篇二:当时只道是寻常】
为什么只有失去了它,才会懂得珍惜。
石榴还是那个石榴,安静地躺在桌子上,裂开了一道口子。可是我却再也不是曾经的自己了。那个喜欢在田埂边奔跑的小孩,早就随着记忆碎去。只有奶奶还会用碗盛着拨好的石榴,宠溺地对我笑。
只是碗中的石榴,还停伫在岁月。
初见石榴是小叔送给我们的。一大箱子,圆滚滚地躺在纸盒中,我在一旁兴奋地又喊又叫,奶奶嫌多,话到嘴边,转头便被我的泪眼硬是憋了回去。慷慨地全部接受了。
纸盒还未放到地上,我便迫不及待地拿下来一个,随手在衣上擦了擦,有些疑惑地望向奶奶。不等回答,伸手扣了扣石榴顶上的花骨。犹豫片刻,不待小叔将我拦住,便试着用力抠了一把。石榴没什么变化,手指却是钻心的痛。手一松,石榴从手上滚落到地上。奶奶跑过来,对着我的手又是哈气又是念叨的。罢了,还塞给我一粒糖。尽管如此,也没能阻止我对石榴的恐惧。
直到上了小学,才渐渐淡忘当年的不快。在此之前,奶奶从未再提起过,可我依旧吃石榴,吃了好多年,而我并不知道。
那天小叔走后,我独自一人关在房间里,闷闷不乐地看书。奶奶突然推门进来,将一只小碗放在桌上,又把另一只空碟子放在旁边。我赌气,没说话。她有些犹豫,尴尬地站在我旁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只听到门叩上时止不住发出的一声“咔嗒”。我又向四周看了看,确保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看向小碗。里面的东西堆的很高。一层一层整齐地排列着。捡起一颗,呈半透明的红色,因为好奇,愣是把弄着对着阳光,突然手一松,径直掉进了嘴里。
滑溜溜的,没敢咬下去,小心翼翼地用牙一嗑。它竟炸开了,甜丝丝的味道弥漫入了嗓间。最后吐出来一颗白白的核。只想着神奇,又抓起一颗,再一颗,书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最后一把把地抓,手都被迸出的汁液染得红一块白一块。奶奶正巧推门进来,见着我花猫似的脸,没忍住,扑哧一声乐了。
于是天天,奶奶都会将一只碗盛满,待我吃完,又进来带我去洗脸,维持着一种默契。久了竟也习惯了,习惯了每天将石榴塞入口中的日子。
直到奶奶腿摔坏了,行动再没有以前方便,自然也没有石榴吃了,才感到有多不习惯。过去那么多年,几乎天天可以吃到石榴。也只是觉得平平常常。突然间伸手摸不着了那只小碗,好像梦都醒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今日却语老来防。
可我依旧爱吃石榴,只能自己去拨。拨久了,手指隐隐作痛。看着小碗中越垒越高的果肉,忍着手指的创痛,敲响了奶奶的房门。——就像奶奶当年敲响我的门。退出房门时那声“咔嗒”,久久敲在我的心上。
“孩子,来吃石榴。”
“奶奶,石榴拨好了,快吃吧。”
【篇三:当时只道是寻常】
以前老小区门口拱桥旁,开着一家裁缝铺子。
略显裁破烂的招牌下,只有一对老夫妻,年纪早已过半百,老奶奶负责缝衣服,而老爷爷负责盘扣子,他们收费不高,但一个月下来也够老俩口用了。
已到上小班年纪的我被接来了苏州。对于童年记忆中只有平楼和砖瓦房的我来说,苏州无疑是另外一个世界——高层粼次栉比,人来车往的街道,一声声既熟悉又陌生的卖菜声,一切都令我新奇。
上了小班,跌跌撞撞还是免不了,我从小平衡性就差,双手双脚还不是很协调,当别的孩子都会爬了,而我却只能挺着圆嘟嘟的肚子滚来滚去。因此,我在走路方面不是很擅长,常常走着走着就能摔跤。衣服总归会磨坏。而且小时候的我又喜欢用手扣,原本一个小洞,两三天下来都能被我扣成一个大窟窿。所以我的衣服多多少少都是不完整的,又有点像电影里乞丐的衣衫褴褛。
那时我们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富裕,一年也就买两三次新衣服,所以裁缝铺子就成了妈妈和我常去之地。缝纫机“吱吱”地响着,老奶奶动作娴熟,双眼微眯,脚有规律晃动着,手也不闲,慢慢地将衣服、裤子向前推,只听“咯吱咯吱”几声,原本的窟窿就合了起来。第一次看见缝纫机的我自然要摸摸,可她却拦下了我,难道说有什么秘密不让摸?当然不是,老奶奶拉我到她身旁,伸出那双令人满是伤疤的手说:
“孩子,奶奶当年也是摸摸,后来就这样了。”
这双手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数不清。可令我影响最深的,还是那条从大拇指划到手背的黑伤口,我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后来,那个老爷爷在我的裤子上缝了一个漂亮的补丁,笑了:“孩子,就当一个见面礼。”妈妈想拦着,可是老爷爷却执意要缝。
到了付账时候,老俩口却挥挥手,“一点小问题,不收钱了。”还给了我几颗水果糖,老爷爷慈祥地笑着,摸了摸我的脸,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把脖子缩了缩,反倒逗乐了老俩口,妈妈过意不去,手拿钱向奶奶口袋里硬塞,老奶奶推了推手,说:“不差孩子这点!”
过了很久,这一幕一直记在我心里,缝个裤子又能拿糖吃,又不要钱,于是我便总是弄坏裤子,去老奶奶那缝补。那老俩口也不恼,总笑着“天天又来了……”
后来,母亲好像发现我故意为之,便向老俩口道了歉,还了钱。但他们却说:“小孩子嘛,计较什么。”我自然少不了被一顿骂,但我终于明白了老俩口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了。
原来父母刚来苏州打工时,母亲工作累一点,衣服便容易坏,她总来老俩口这补,偶尔也会陪陪他们,他们儿女都在外地,一年回不来一次,母亲就挑起陪伴两位老人的担子,三个人有说有笑,老两口便不那么无聊了。现在,又有了我,我们四个一起聊天说地,倒也其乐融融。
最近一次去看老俩口已是三年前,当时正好路过缝纫店,依旧普通寻常,便进去看看,老俩口更老了,脸上的皱纹淹没了额头,动作也不利索了。但一直说:“还记得我们就好。”听到这话的我却心里忍不住泛酸。
【篇四:当时只道是寻常】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窗外的雨流转无力,夜半的风消散又起。沉沉的是对往昔的追忆,款款的是对往昔的深情。
你打江南走过,那等在记忆里的容颜如莲花般开落。当我回首寻觅你的远去的身影,惟见你的孤帆在我的天际里。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还会选择走这一步。不过我会更加谨慎,更加珍惜。我会在你的风雪之中留下我的足迹,在你花了三年时光精益求精的画上落下我精心雕刻的印,在你比钢铁还要坚强的心上固执地刻下我的名。
你有一张很俊俏的脸,你总是会花很长的时间料理头上的发。我仍然不明白一个大男生为什么要那么注意形象,你说你只是想在镜子里看见最春风满面的自己。你生活的态度,叫追求卓越。
我以为自己属于那种吃东西吃得很快的“吃货”。每当我们班的“淑女数学家”拨弄着碗里的面条,准备行为乖张地施展行为艺术将面条放入樱桃小嘴细嚼慢咽时,我碗里已只剩下一江五味杂陈的汤水波澜不惊。而当我碗里还有一把把的面条待我挥霍之时,你已结完账开始背诵《孔雀东南飞》了。你生活的效率,叫速战速决。
你平时穿的衣服总会带上一股好闻的味道,我不知道这是乳臭未干还是洗衣粉没洗完。我只知道有这股味道在身边就不会孤单。你爱在篮球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一连串的变向运球突破后再加上一个急停跳投只听得见篮球应声入筐,一连串的得分后是一回头的潇洒。虽然下场之后那种好闻的味道被分泌而出的尿素一扫而光,只剩下满身的汗臭祸国殃民。你生活的宗旨,叫玩“味”人生。
你狂放,你潇洒,你说你要指点江山。我不懂得量力而为,我也满怀希望,我说我要执笔书写江山如画。你说你我会一同走向未来一同光芒万丈。我竟然不假思索说十年之后我们会一起功成名就笑谈时光。那年那岁的轻狂依稀浮现在你我的笑容之上,夕朝今岁的梦想一如既往的如花开满山。
我们一同经历了中考,经历了一个冗长的暑假。高一到了我们没能如愿以偿走进同一个班。我时常会追忆初中有你在一起的日子,不知曾经和我在一起嬉笑怒骂的你是否也会回忆。当时只道是寻常,以为你会同我一起开开心心走下去,却没有料想到一道洪流过后今非昔比,你一身的荣光被我藏在心底铭记,请你也一定要好好珍惜。
曾经我们都有一个伟大的梦想,真的不想被自己的颓丧糟蹋。分班后的日子我差点没了力气去努力,高中的数学好像真的如传说中那么不见天日。没有你的鼓励我该怎么前进下去。但愿新的时间里你也要竭尽全力,我盼望着将来一起回首时你我都没有悔意。请一起努力,我的好兄弟!
三年过后,我们都要考取功名。
【篇五:当时只道是寻常】
九月桂花开,而远方的你是否有人,也在怀念这往日的清香。
奶奶家的院子很普通,像平常人家一般中了满院的瓜果蔬菜,唯一令人眼前一亮的,是那棵四人粗的大桂树。每年九月,那浓郁的清香便洗去了满屋呛鼻的煤烟味儿与陈旧的朽木味。
我则极爱吃板栗,村里头没得卖,奶奶便托人采些野板栗,去了外壳的刺儿,露出棕黑色的硬壳儿。在那硬壳上切开小口,放入摘下的碎桂花瓣一同清炒,米黄的桂花瓣一点一点逐渐缩小,直至缩成米黄的棉花球一般,那桂花香便才从板栗裂开的口中钻入,即便不加糖,却也比糖更甜了。
每年初秋桂花飘香之时,我便缠着奶奶清炒板栗,久而久之便也习惯,只当是寻常之事,每年必做罢了。
奶奶也并不说什么,只是见着树梢上常盛着露珠的米黄色小花随着那堆积的板栗壳却愈来愈少,那曾浓郁扑鼻的香气也已随着入肚的板栗一去不复返。但即便这样,奶奶却并未在我吵着吃板栗时面露难色,也并不在清炒板栗中减少桂花的剂量。只是时常目光呆滞,一抹黯淡转瞬即逝。
不久我便回了城。去得匆匆,奶奶还未来得及炒些板栗带着路上吃,我却只摆摆手,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这种东西,城里到处都是。”
城中的板栗个儿大,皮脆,不必剥得之家指甲酸疼,却甜得腻人,全然不如奶奶的清炒板栗那般清淡可口。
我逐渐对板栗失去兴致。
奶奶寄来一袋清炒板栗。经过长途跋涉它竟仍未散失香甜。我的眼前倏然出现那棵大桂树,缀着密密麻麻的小花的树梢好奇地探进屋内,却听得奶奶电话那头的声音分明诉说着大桂树生命的结束。我愣怔,这给了我清香的桂树,我却还未关心过它,它便这样突兀离去了。
我留下沾满桂香的板栗壳,小心地放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提醒着我从未寻常过的桂香不会离去。
【篇六:当时只道是寻常】
人生总有些事情不尽人意,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还记得初见你时是小学一年级,一张天真的脸,配了一个手法略显笨拙的马尾辫,那样的你至今深深刻在我的心里。你坐在我的后面,时不时会给我传来一张纸条:老师写的什么?我看不清。是呀,那时你的视力不好,却不愿戴眼镜,我只好偷偷把上课的内容抄在纸上,然后回传给你。因为这个,我不知道被老师叫到前边骂了多少次,可每次回到座位,你都会偷偷递给我一块我最喜欢的水果糖,我们傻笑着,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到了二年级,你比我高了很多,学习也是班级数一数二的。每次,我有不会的题都会来问你,你总会拍拍我的脑袋说:“我怎么摊上了你这么笨的朋友。”然后又耐心地给我讲题。我们一起挨骂,一起学习,一起在雨里疯跑。那时的我们,多么美好。
二年级下学期,我们因为期末考试的几道题发生了争执,当时并没有当回事。可后来的一个暑假,你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我却以为你出去玩了,没有时间打电话。也许是我没心没肺,很快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三年级开学的第一天,我高高兴兴地早早地来到学校,准备吓唬你。可是一天过去了,你的位置依然空着,老师告诉我们,你转走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你。一转眼四年过去了,我又想起了你,不知道你长了多高,不知道你长成了什么样子。我后悔了,为什么当初要与你吵架?为什么我没有放下面子对你说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对不起。唉,谁让我“当时只道是寻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