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生者有价亦富情】
若心灵的灵魂死去,那么肉体的消亡便全无知觉。——题记
近年又一次不得不感叹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在阅读了师从中外诗人百千名的小冰作品,道“阳光,失了玻璃窗”。一种多么抽象而唯美的意境。它继承他人的格局,甚至拼凑出属于自己的新格局,文字实在华丽,韵味似也不少。人们争着一睹它的风采,模仿着消褪去了本属于人类的价值——人情。全心欲把科技改造世界,今时却不经让创造改变了自身。
一块小小的数据芯片,承载了人类千年的历史跌宕,文笔甚者颇有超越古今之势,有价亦无价,可惜无情。没有灵魂的文化,毅然傲立于现代,又怎敌历史长河,悠悠时光的考验与沉淀?文化经典之作无不富可颂可泣之情,只因文字寄托了一个社会的价值观,一个大时代的情感。心灵炽热,社会的冷漠便有一丝消融,人生的意义不限于追求机械化的华丽,灵魂便可算得上是自我充实。然文化阅读似也成了与人工智能比较的标准,大量诵记诗词,读文章一目十行功利地寻找所谓的主旨句。请别带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的哀愁,请沉淀下“以尔车来,以我贿迁”的平等爱情价值观的欣赏。要知道,人心灵魂的升华,是区别于所有机械作品最有价亦最富情之处了。
好在大多数人尚未机械化,让我在这转凉的天气下,尚有几分冷暖自觉的体悟。今早赴此之时已觉天凉,昨夜不仅天凉,亦有丝丝细雨陪衬。打开朋友圈,是一位英语老师隔着车窗拍摄下的被雨滴模糊的包子铺。她道:“感觉到司机停车的迟疑,感叹自己雨夜打到车的好运。司机说“姑娘,能不能让我去买个饭,正打算去吃饭哩!”而后他选择了无人排队的包子铺。”读到此,我心下微颤,鼻子有些塞,原来有时好运是要撞在他人买饭的巧合上的。司机允于乘客最诚挚的服务,乘客给予司机人情的包容,使得熠熠灯辉的生冷渡上了一层暖黄,柔和地温暖了这一方小小的土地。感谢这予人饱腹的小小店铺,吃完饭,暖了人心,还得继续上路。
若在未来的某一天,人工智能成了你的司机,我想这一切情节都将化为乌有。时间与忙碌的脚步将你的心灵包裹得机械化,小小的感动不常有,一切冷暖人情的价值被冷漠,所有与一切如你般辛勤生计之人产生的共鸣被忽视,我们的灵魂若也成了冰冷的磐石,可惜才华,输了灵魂的深情。我宁愿在这雨夜多逗留一些。
或许科技的记忆储备是我一生所不及,但它的成就从来离不开人类价值观的发展。我们惊叹、欣赏科技的强大,但我们却不应囿于如其思考。拥有完整的心灵与心灵的高度灵魂,使我们的思考不断更新,超越科技。
人的一生不必轰轰烈烈,受世人景仰那般伟大,亦可宁静致远,以灵魂的独立思考,使心灵焕发出五色的光芒。
我们生者,心灵如幽兰绽空谷,灵魂如雪莲傲山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清幽不散,独有芳华。情到深处自有价,方显生命本色,思之无价。
哪怕海枯石烂,地不在久,天不复长。
在那最后一块礁石上,只见得白须老者的背影。我想,正饱含深情地望着这一轮即落的夕阳。
【篇二:生者长存】
死生亦大矣。
我并不习惯把死看作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却理所应当地接受着生,日复一日,疲于生中的每一个细节,很偶尔才会想到生本是一个整体,死是生中万千琐碎的终结。然后这样才发觉在这一整体面前,眼前的不愉悦或是丧的情绪,都渺然得像高清摄像头下的小半个像素点。而我们都执着在这小半个当下。我也不常常想生命,因为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井井有条地活着,井然有序地老去,与我相对静止着前行,让我可以忽视生的运动性。
几个星期前的一个晚上,奶奶如往常一样与我搭话时,突然冷静而沉重地说道:“你知道吗,我的一个朋友没了,三轮车撞没的,正大前天的事。就是老坐在巷口打毛线,话不多的那个。”我并没有从她的描述中回忆出到底是哪位老太,内心却很震动,不知是因为去世的是奶奶的朋友,还是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非正常的死亡方式。接着她又向我费力地阐述了车祸时的惊险场景,她当时并不在场,所以应当算是转述了她另两位朋友的话,谈及当时那辆三轮来得如何突然与危急,若不是车头转向一边恐怕三人都当即丧命,又说到那位去世的朋友如何倏然倒地后便再没醒来。
我也变得很沉重。我暗自庆幸这不是我的奶奶或是其他亲人,却又想到这也是另一位孙女或孙子的慈祥的奶奶,便不由自主的假如起来:倘若真是奶奶……但我不允许这样假如,于是很大人气地对奶奶嘱咐:“今后你也少上街,平时走路要小心。过马路也要看灯,不是常跟你说要走斑马线……”我知道这些其实无需嘱咐,但又很不放心,于是絮絮叨叨地又重复了几遍,仿佛奶奶才是那个过马路不知道看红绿灯的孩子。
我明知道,正如史铁生所说“死是一个必然降临的节日”,却仍然小心眼地、敏感地预测着某些必然。我习惯了对奶奶的颐气指使,现在又央浼着求老天不至于给我一个残忍的告别。奶奶和世上的所有奶奶别无二致,她只有无限的泛滥的爱,努力让我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毫无顾忌地做个孩子。而我也需要让她知道,她也是以我为主语的爱的宾语。
很多关于死生的痛和恨,大多出自遗憾。逝者已逝,留下生者的嚎啕。爷爷去世时我满脑子都是那个下午我赌气出走,已经重病的他到处找我的画面。倔强的孩子会长大,但当年那个高大而伛偻的身影却已颓然倒下。我的苦痛也许不尽来自于这件小事,但却因了这样的遗憾而被无限次重复放大。我只希望在逝者的离去后,不是无尽的悔恨,而是那个夕阳落日下的温情。后来渐渐明白,不为了死而过分悲伤,是对逝者的很好告慰,也是对生者生命的最好重启。对爷爷的遗憾,最终可以在对奶奶的和言细语、温情陪伴中找到最好的交代。我庆幸我有这样的机会和奶奶心平气和地谈天说地,甚至可以讲一讲流行的衣服样式和最新的电视情节。
我最终想到,生命的延续,不是逝者已逝的往复,而是生者在长存中的思考,对如何更好地生以及如何淡然面对离别的思考,然后享受在死生之间的生的希望和那小半个像素点中的幸福的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