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老路】
听老一辈人说,镇子上原来的路不是沥青,不是水泥,就是老镇子本该就有的石板路。坑坑洼洼,骑车会颠簸,下雨天会积水,一脚一个水坑。
可自打我有记忆起,尽管我知道镇子不大半天时间可以从这头跑到那边尽头,但我只知道就这半天路程能跑完的地方,只有一条十分钟就能走完的老底子石板路。
我一直不喜欢走这种路。尤其是下了雨。高高低低崎岖不平不说,走完往往就是一鞋泥水。但有空的时候我还是会去散散步数数星星,懊恼一脚泥点却还晃晃悠悠吹着风走在略硌脚的路面上。
就像,一直舍不得什么东西。
某个假期里学校门口的步行街突然整修了。整条路上的格子砖全被撬走,铺上青黑的沥青,在阳光反射下刺得眼睛眯起来。我不会再被汽车驶过高低不平地砖的哐当声吵得静不下心,不用再担心会被有棱有角的地面绊一跤摔得毫无形象。却在无数次思绪空白之中,望向教室窗外暗沉的地面,有些愣愣的出神。
在那之后镇子上最负盛名的那座桥与那条街被政府骄傲地围起来,造了一个小公园,高调地开发招商宣传。一年四季里的游客越来越多,停车场停满了车,甚至有跨省的大巴。他们都是来看这座运河上唯一仅存的七孔桥,看这条古镇老街。
有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我小时候,那时候老路上的老房子里还住着人,只有一家有点破破旧旧的小杂货铺做小生意,买日用品,老板娘是个上点年纪戴着老花眼镜的人,算个价格得用计算机。桥脚的大柳树底下是老头老太太乘凉聊家常的地方,人手蒲扇是用来赶周围嚣张的蚊虫。
老路上那个买麦芽糖的经常出来晃,手上两块铁片敲得叮当响,肩上扁担两头是两个糖框,挑开纱布就能看到白的有些发黄的大块麦芽糖,掺着碎花生。父母一般是不允许我吃多的,因为我的蛀牙实在厉害,但偶尔我跑到老路上还是会买一块钱的糖,攒着吃三天。卖糖的是个老阿姨,眼角已经沁出深深浅浅的鱼尾纹,笑起来就更深三分。她用塑料袋往糖块一角上一兜,麻利地用手上两块铁片对准一敲,就碎了糖。她往往是敲着铁片转悠的,有时候也会坐在桥的石阶上听老人唠嗑。
日薄西山。天空一角想被烧起来,火势迅速蔓延着,染红了半边天空。老路被一天里最后的暖光照的发红,坑洼的路面映射出明暗不一的阴影面。最后,蒲扇的拍打声,聊天的谈笑声,叮当的铁片声,哒哒踏踏的脚步声,在逐渐落下的夕阳中,渐行渐远。
醒来后我又去了老街。
四周是密密的人群,桥角的大柳树下是摆摊卖玩具的小贩,新建的大屏幕放着旅游宣传片,戏台上满是追逐玩闹的小孩。
我在某个店铺的架子上又看到了记忆中的麦芽糖。它已经被整整齐齐地切成正方的糖块,装进印有商标的专用食品袋里,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贴上表示身份的标签。
我转过头,望着川流不息的陌生人群,他们与我匆匆擦肩而过。
我轻轻笑了,迈出步伐,走在熟悉的老路上。
一步一步,走得坚定而怀恋。
【篇二:老路】
走在宽阔的马路上,无意间发现了旁边那条已是荒草萋萋的小道。这儿已经是虫儿们的乐园,野草的天堂。不时有小孩找趣往这条小路上走,则会有人讥笑:“有大路不走偏走小路,傻瓜!”
回想起这条路的历史,它曾是我们村的“交通要道”,无论是大人赶集,还是小孩上学,都要踏着它走上路程。
我想,它肯定看见了,在一次大雨过后,一位迈着急促而缓慢步伐的学子从它身上踏过,泥泞的道路使学子无法正常行走,上学急迫的心情使他摔了一跤又一跤。这时,这条路多么想伸出一双手,送他过去,又是多么悔恨自己不是一条踏不烂的水泥路。
我想,它肯定看见了,散学后的孩童们,背着书包,又蹦又跳地踏在路上,时不时踢出脚下的一枚石子。这时录得心也随着孩童们的脚步一蹦一跳地,多么欢快,多么高兴啊!
我想,它肯定还看见了一位年青人把捡到的钱还给老人。一个个在它身体上劳动的人……
就在这时,一台台挖掘机从它身旁路过,一辆辆卡车从它旁边开过。不久一条漂亮的公路取代了它,渐渐的从它身上经过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个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它看见那位含辛茹苦的学子开着车荣归故里,看见当年的那些孩童正骑着自行车从公路上奔赴学校。忘了,人们真的彻底把它给忘了。渐渐地它习惯了这种生活,看着每天如影似的车流经过,它笑了,它为人们的生活感到高兴。不信你看,在它脸上踏出的脚印就是它永久的笑容。
这条老路尽自己所能,把所有的都奉献了出来,当自己真正老了,新的路在接替自己,它则默默地在丛中笑。这就如同我们的老师们,他们不辞辛劳地接纳了一个又一个学生,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了我们。
当他们老了,下一代接班人上来时,他们只是倍感欣慰。老路呀老路,你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服务了一批又一批行人,你就是最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