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一张老照片】
不知为何,最近突然喜欢怀旧。
家里的衣柜里总是静默着一本两本的相册。我把它们取出,轻拂去封面上的灰尘,慢慢地掀开。
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从书页间滑了出来。我合上相册,把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拿起仔细端详。
好像是妈妈十六七岁时的样子,一身素衣,长袖理到胳膊肘下面一点点,头发刚及颧骨,发梢微带一些卷,脸已微微发福。显得活泼而又端雅。手里拿着大半截粉笔,在划痕与粉笔印布满的黑板上写下“勿忘我”。舒展的大字仿佛她正对着镜头的灿烂的笑容。
旁边的墙,勉强涂抹上的灰漆已片片剥落,露出里面的白墙。掉落的漆摔在地上,应声碎裂。白墙注视了良久。待到值日生将灰漆块扫走时,说了一声:
“勿忘我。”
没有应答。
白墙望着值日生的背影和他手中的簸箕,又喊了一声:
“勿忘我!”
这是对曾经最无间的伙伴的告别,也是对茫然逝去的时光的追恋。就如同妈妈对着镜头一笑,对着时光轴上的一帧画面一笑,这张相片便携带着它匆匆走开了。她也许不会知道,在十几年后,她会握着这张照片,跟自己的孩子讲起自己毕业时的种种,对他讲起学生时代的琐事。
说来也挺想笑的。从前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拼命要求进步、创新、现代化,现在的人千方百计想复古。
我知道,在时光的一角,有一块土壤,上面盛开着一束幽紫的勿忘我,不飘香,不引目,只是淡淡地装点着时光。
【篇二:文化墙上的世界】
早上,我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向窗外望去,每次展现在我眼前的总是一面洁白如纸的墙,说是用来贴广告的。可今天的那面墙使我眼前一亮。
原来,有三位艺术老师正在这面大白墙上画国画呢!一位老师拿起了蘸满黑墨的笔刷,迅速地让它在墙上疾飞,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老师的画法,老师就已经作出了栩栩如生的高山。这时,老师又用笔刷在墙上点了几点,四五朵鲜艳的“黑云”像变魔术般出现了,他又在这些“黑云”的正下方竖着描了几下子,两棵“迎画松”就开始朝我微笑。
另外两个老师也不甘示弱,先后画好了几株野菊。为了使自己更好地观察他们的创作,我信步来到了楼下。
我这才发现我刚刚错过了好时机。老师的笔刷已经画出了像老树桩一样的山腰,上面站着两位勤劳的农民,此时正遥望着远方,似乎在快活地聊着什么。
另两位老师正好也亮出了他们的杰作:三只可爱的鸟宝宝,望着这美好的世界,鸟妈妈们正要飞出巢去找食物。
老师们告诉我:“这墙就叫着文化墙。”
你们看,这墙多漂亮。耸立着的高山,盛开的野菊,绿油油的大树,真是美丽的世界啊!一面墙因为艺术的笔而变成另外的世界,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篇三:梦里水乡】
乌镇到了。我仿佛马上就能嗅到那传承千年的水汽,听见那千年生生不息的流水声。
下了车,正是早春时节,南国显得格外温暖。“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一直都是我喜欢的诗句。水乡,会有我心心念念的红豆杉吗?
没有,我失望透顶。乌镇也不过如此,什么也没有。目之所及,都是写满死气的石瓦混凝土批量生产出的瓦房,一排排被克隆的柳树,站得整整齐齐,墙惨白着脸,触目惊心。
翌日,我们路过一江南小镇才感如临梦中水乡。
青砖,白墙,绿瓦;小桥,流水,人家。杨柳新绿上枝头,几队麻鸭结伴游。纤细的树弯着柳腰,随意站在那里便与身后显得古旧的白墙融为一体,水墨画中的意境被随意挥洒在每一个角落——宛若太清仙境。乌镇也美,但比起此处似乎少了些什么。我踏上小河边的青砖,发出有些沉闷的响声。石块上长有些许青苔,斑斑点点,零零星星,虽少犹青,稀稀朗朗地闪耀着生命的绿意。似乎,此情此景,真的唯有梦中方可见。
在河沿岸漫步,右手边是清可见底的流水,左手边是弥漫着浓郁历史气息的青葱,在枝条交映下依稀可见几片白墙在绿色的浪潮中缄默着。新绿如颜彩初化,渲染出天上地下最轻灵飘逸的风,绿得发亮却又柔和。这水乡——你可是揉合了世间画卷中至美的拼图?你,可是我梦中那片水乡?是,你是,是我苦苦追寻了千百次梦里轮回的南国啊!是天上地下仅此一处的水乡,是天上地下至清至许之所——是你!
水乡中的居民大多是老年人,满目霜叶,两鬓斑斑;他们同这些古旧的青砖白墙绿瓦一起固执地守望,在这片历史的残骸上肃穆着,如同一缕叹息百年的幽魂。这水乡,毕竟我真正走过,也能明白了他们——外界亭台楼阁,已满是尘秽,如何能与这水乡中不染纤尘的小桥、流水、人家相比?人心就使它们差了几重天。云高洁,非地上之物所能攀比。
这途中我们又经过了乌镇,曾经沧海难为水,它所剩下的全部美感我也无法领会。只记得在某个梦中的水乡,我看见了只有梦里才会出现的青砖、白墙、绿瓦,小桥、流水、人家……(汉滨初中初三19班张琛雨指导老师:陈润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