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伴我成长的声音】
耳畔不时传来悠远而清脆的鸟鸣,泠泠动听,也缓缓唤起了记忆深处,那伴我成长的声音隐隐响起。
幼时居住乡下,与爷爷奶奶住在一所颇有古韵的老屋中。奶奶闲来无事便时常喂来去匆匆的鸟儿。不知何时,一对燕子已在屋檐下筑了巢。伴随着春雨,他们衔着柔枝,坚固他们的小窝。自此,有些清冷的老屋不时传来啁啾的鸟鸣声。
燕声是伴我成长的童年序曲。每年那对燕子都会来生儿育女,再乘着金秋的凉风南飞。年复一年,燕子老了,我也长大了,却对那小小燕窝里呢喃细语的小燕子愈发好奇。
我总是渴望爬上梁顶,去一探究竟,去看看那嗫嚅的小燕儿究竟长什么样子。可奶奶却再三告诫我,燕子是通人性的,你如果伤害了它,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即使奶奶耳提面命,那份好奇却悄悄伴随着岁月滋长。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那清脆而又动听的鸟鸣又从屋梁上传来。我的好奇心愈重。
一日慵懒的午后,爷爷奶奶皆外出,老燕也出去觅食。我搬来长梯,爬上那梁顶,探头往燕巢里望去。小燕看见了我啁啾得愈发有力,不知是畏惧我还是问我讨食吃。我缓缓伸出手。猛地,梯子一滑,我心一揪,手上用了劲,燕巢的破碎声伴随着小燕尖锐的鸣叫划破了寂静。我稳住身子往下看去……小燕羽翼未满,扑打着翅膀凄凉得叫着,挣扎着乱窜,乌黑的眼眸中满是恐惧。我愧疚得不敢再看,躲回了屋子。
傍晚,老燕回巢,凄厉的啁啾声不曾断,似是悲痛,似是指责……我不愿去听,可那声音却一次次回荡在我耳边。
那一年,秋风肃起,老燕带着小燕逃也似得飞往南方,自那以后,再也未曾回来。
燕子离开已有些年头,而燕窝也早已被拆,但像燕子这样如银铃般动听的声音,仍然深刻我脑海,每每听到,总能令我开怀。
我后悔于当年的冲动,我渴望这陪伴我成长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我耳畔,悦耳如银铃,惊艳世俗。
【篇二:旧巢老燕】
搬家前,一直住在老县城,度过了难得的六年光景。
六年恍惚间,不必说灰黑的瓦房,静谧的青石板路,高大的香樟;不必说砖缝间顽固的含羞草,摇摇欲坠的蜘蛛丝,河道旁摇曳不定的芦苇;更不必说,呼啦作响的麦芽糖,甜得发腻的甘蔗棒,单单是一围院落、一间旧巢、一窝老燕带给我的便是满当当的快乐、不计其数的欢笑。
从有记忆起,似乎就有那镶嵌在旧屋房檐下的灰黑的燕巢。
父母总会在无事时倚在窗边看那一窝燕子,或是互相依偎,或是指点攀谈,眼神总是无限柔和的。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了这些尾巴像擎着剪刀的鸟儿是吉祥的象征,幸福的渴望。那时我个子小,搭上凳子需使劲踮脚、身子奋力往外探才能一睹房檐角落里的一抹灰黑,父亲怕我一头栽下院子,一双大手便义不容辞的护来。但往往这一刻的温暖和满足还未发散便会被看见燕子后的欣喜交融,逐渐淡化。燕子窝小而精巧,屋檐灰黑色的巢身是用石子一个一个砌成的,玲珑中有不加修饰的朴素美。说不出它们孤零中到底美在哪里,但确实恰到好处的镶嵌在横梁里。
最盼望春来的消息,深冬的异常清冷会被初春的燕语呢喃中打破,叽叽喳喳。每年二三月,就可以在窗边看见乍暖还寒中燕子扑闪着灵动的双翅,轻盈的穿梭在巢穴内外,在黑洞中钻进钻出,好不热闹。都说燕子能够带来好运,即使有点聒噪,家里人对这一窝燕子仍是爱意有加。
初夏,燕子的活动频繁起来。若是哪天玻璃窗忘记合上,那些黝黑的双翅就会毫不犹疑的挤进客厅,在雪白的天花板下兜圈子,灵活的向上、向下,亦是欢喜。我是求之不得,母亲却拿起扫帚欲赶走这些喧闹的客人。它们都是灵活的小家伙,听到母亲的呵斥会很识趣地飞走。母亲像泄了气一般放下扫帚,留下几句娇嗔的骂,脸上却是笑着的。
后来搬了家,依旧放不下那窝老燕。偶尔在早春瞥见剪刀一样的几束燕尾,心中顿时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