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食趣】
童年是一场如诗的梦,在这车马喧嚣的世间,将童年的回忆一点点取出,细细品味,品味少时的天真,品味食物背后的乐趣。
至今在梦里都想起的,是西瓜的甜。
小时候,三伏天的太阳晒得人都快熟了,在最热的中午,我急忙奔出去,买了一个西瓜。在回来的路上,把大西瓜当作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怕掉了,捧在心口怕滑落了,只得顶在头上,两只手支撑着西瓜的两侧,头垂得低低的,腰弯得深深的,尽管很不舒服,但为了我的西瓜,也只得颤颤巍巍、惶惶恐恐,活似个进贡的使臣。如此情景,顶回家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顶回家的西瓜还不能直接吃,得放在井水里冰镇一段时间,到了傍晚才能吃。
这段时间,我这个吃货自然是心痒难耐,看着静卧水中绿玉一般的西瓜,也不由得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了,但这可是在水里冰镇的西瓜呀,妈妈可说了,吃了没冰好的西瓜,会因为西瓜表面的热气,越吃越热的!也无法,只得似个猴子似的,紧盯着西瓜,一边想象西瓜的甜美,一边期盼着傍晚早日到来。
古有望梅止渴,我这应该叫“望瓜止馋”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妈妈拿起水果刀开始切瓜了,我却一直站在她身边,妈妈问:“你为什么站我身边啊?”
我忙答到:“老师说了,要观察生活,我这是在观察如何切瓜。”说得好听,其实我是怕老妈偷吃,看着她,万一她偷吃多了点,赖给我怎么办?
切好的瓜摆在盘中,绿色的瓜皮上站着红色的瓜肉,丝丝白色的雾气飘浮上方,一种水气的湿润和瓜肉的甘甜交织在一起,吸引着馋虫,再衬上青花瓷盘,还没开始吃,就似一幅画了。“叶碧藤青果硕圆,瓤沙红脆噬甘甜”正是这般景象。
刚端上桌,我一马当先,抢了最大的一个,同时说道:“冰镇过的东西,直接吃的话,对肠胃不好,我得替你们试吃,以个人的健康换全体的健康,不用感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一边铁骨铮铮,大义凛然,一边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妈妈见了,轻拍我的后脑勺,嗔怪道:“馋猫,知不知道西瓜吃多了,西瓜籽会在肚子里发芽,长出西瓜来的!”听了,并不感到害怕,反而觉得,这块我吃下去的西瓜有好多籽,那岂不是能结出好多西瓜来,那样吃西瓜就不用再出去买了,吃不掉的可以卖掉,那我岂不就发财了!
长大了,再吃西瓜时,之前的种种仿佛成了过眼云烟,也不喜争抢了,家人常拿着一块西瓜,笑说,你吃。往往一笑,说:“你吃吧。”
也常将整盘的西瓜一块块地递给家人,最大的给祖父母,最小的往往留给自己,轻咬一口瓜肉,看着坐在桌子四周的家人一边食瓜,一边谈笑风生。
一切的温馨,尽在此中。
以食物代表童年,以食物凝聚家庭、慰藉家人,平凡的食物,充满了趣与爱。
【篇二:食趣】
蝉鸣聒噪,绿树阴浓。白瓷碗散着白气当啷一声被端到餐桌,一家人在饭香中说笑。
“哎,你还记得不?你小时候可烦捉跌喽龟了,天一黑,你就在嘴里念叨——别出来呀,别出来。我和你爷爷就等着捉它,你这一念,还真怕它不出来。”奶奶边给我夹菜,边闲聊。
一大家子都看着我笑了起来。
奶奶口中的跌喽龟,就是金蝉。
“我不是怕黑嘛,不敢跟你们出去,一个人在屋子里又害怕。就想出这么一损招,觉得说一说它们就不会出来了,当时年少啊!”
在我们家乡,夏天有捉金蝉这一活动。上到八十多岁老太,下到两三岁的小屁孩都加入。捉的金蝉,等到秋天做盐炒蝉虫,还可以拿蝉壳卖钱。
捉蝉虫是件麻烦事,要等到夜色正浓时。它们喜爱在黑夜慢慢爬上树,等待脱壳变成白白的知了。随着时间推移,就会变成我们随处可见的黑知了。
天一黑,家家户户就出动了。手里拿着探照灯,身上还背着一个大瓶子,这是放蝉虫用的。我还记得我不那么怕黑时,跟着爷爷奶奶去捉蝉虫的那几次。
我背着个较小的瓶子,手里拿着一个较小的手电筒,在石子路上蹦蹦跳跳。看别的小伙伴瓶子里都装了好多个了,才真正开始行动。
电筒射出暖黄色的光束,我就借着这光束排查一个个树干,小朋友眼力好,不时就能看到几个。能够着的我就抓,不能够到的当然是喊爷爷奶奶来。不过他们帮我拿下来的,还是要放到我的瓶子里。对我来说这可是一场比赛。
当时也没有时间概念,等到瓶子装的差不多了,沉甸甸的,我才觉得有睡意。
夏去秋来,秋天也是一个美好的季节。收集的壳终于有着落了,收壳的小贩沿着小路骑车,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叫他停下,手提着一大袋的壳,那金灿灿发着光的壳。
虽然卖壳也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但秋天最重要的还是吃蝉虫了。奶奶把蝉虫洗的干干净净,满身泥土的盔甲变得金光闪闪,真帅气。洗干净的蝉虫放到加了油的锅里炒,再加点盐。等到香气溢出来,融入到空气里,飘向我们鼻旁,就可以盛出来了。
我其实不太喜欢吃蝉虫,奶奶一夹我就跑的远远的。最后还是吃了,奶奶告诉我,吃蝉虫可以长翅膀。我信了,但这效果似乎有些太慢了,我到现在连翅尖都还没冒出来。
“我都忘了,你姥姥不是带过来一包跌喽龟吗?明天给你们炒着吃哈。”这是奶奶说的话。
“又可以长翅膀喽。”
一家子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