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雄村漫笔】
当我从距离和精神上走近雄村之后,心中所有的缠绵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涤荡。数小时的风尘也在刹然间抖落,一时间竟不能言语。
雄村的景致果然很好,也不同于我们印象中的江南景观,永远笼罩着轻柔的梦;也有别于煌煌的北方重镇,藏匿着烽火掠过的痕迹。对于这些我们暂且不论,因为她那培育大器的土壤,淳朴雅致的民风及令人慨叹的史绩,便弥足珍贵了。
但不平的是,她和众多的徽州古村落一样,仍旧是上天的不曾多顾的土壤。所以,当两条通往富足的大道豁然展开时,它们的门前便熙熙攘攘地挤满了渴求发展的徽州人……而这两条道路,一条是徽学,另一条便是徽商了。
徽商的振兴,绝不是偶然。那样的发展,在明清不能不算是一股伟大的力量。当时的徽骆驼,背井离乡,挣断乡肠。破天荒,泪潸然,十七八岁走羊肠;山不平,路八弯,仅凭脚底鞋一双;走泥丸,过村庄,摇着铃铛当货郎。只与明月作伴,孤身异地他乡。不知受尽多少欺辱风霜?攒集着寥寥的财产,带着全家人的希望,匆匆背起行囊。就这样地出发了,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一辈子,甚至于客死他乡。“亲朋哭断肠,欲见骨尚无望。”而当徽商足以当得商界的半壁江山之际,“徽骆驼”仍是那般谦卑朴实。回报家乡的,仅仅是灰白的古建和为守节的妻妾所树的牌坊,而他们自己的史诗,竟不曾有多少提及。
尘世的荒唐与一路的辛酸悲苦更是触动了徽州先民敏感的神经末梢,他们重重地捶打着徽州这样一块沉睡的土地,开始了办学问政的道路。就这样,怀着“学而优则仕”的思想,遭遇数年风雨坎坷的徽商们,竟摇身一变,成为徽文化的缔造者。他们暂且放下了自己的匆匆的步履,开始停下身子教育自己的子女,走上了利国利民的百年大业。而作为后辈的徽州学子,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徽商精神的继承者,并融会在求学做官的道路上。于是乎,原先的闯荡霎时间成为了心灵的体悟与意志的磨炼了,徽州又重新变得热闹起来了,而且喜报也开始频繁地传到了这块贫瘠的土地,幸运女神也开始眷顾这里了。不妨翻开历朝历代的史料文献:皇榜上的龙纹下卧着一批徽州学子,让龙颜大悦的竟仍是一批徽州学士。然而这些,对于古徽州这位贫苦的母亲和她那众多的营养不良的子女而言,不能不算是一种奇迹。
而奇迹既然已经发生,就不能不算是历史了。徽商的崛起加之徽学的兴盛,早已让徽州在精神上极大地富足了起来。而“枝分叶布,所在为雄”的雄村人也算是走在了徽州发展的前沿了吧?
所以,来到雄村,也算是触碰到博大徽文化的“衣衿”了吧?
【篇二:秋野漫笔】
我家在乡下有一间闲置的老屋,那里人烟稀少,不过我经常在适宜的季节,独自前往。也许她的周围,没有炊烟袅袅,也没有泠泠淙淙,但我不为别的,只为那一片金光粼粼的海洋和那份被记忆润湿的美丽。
那,是大雁南飞的时节。我在午后和煦阳光的怂恿下,走近你。丰收在即,调皮的微风嬉戏似的吹着,惹得金黄的麦穗肆意的摇曳,忽然闲不过瘾的风儿,一骨子劲儿的刮过,麦穗们就一个个把头偏向一边,互相依偎着,想躲过这阵风头。我的衣角也被风轻轻地撩起,站在田埂上的我凝视着你,你似金色的海洋,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粒粒饱满的麦穗,就像我的心,兴奋得似将胀裂而出了。
闭上眼睛,任凭略带些凉意的风在耳边呼呼地吹,深深的呼吸。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芳香,质朴而淡雅,弥漫在你的肌肤之上,那是成熟的味道,是你所特有的气息。我的耳边传来阵阵愉悦的笑声,我听见了,那是农民伯伯的笑声,在这片黝黑的土地里有他们的汗水和辛劳。
傍晚,太阳向着地平线徐徐移动,天边的云彩也都涨红了脸,似乎在庆祝这个丰收的节日。太阳的光辉,洒在你身上,你的根根麦穗都显得如此安静,不摇也不晃,是如此的安详。
现在的你我在暧昧的斜阳中互相辨认,以美为最后终结,一直觉得你像一面镜子,人们在你身上洒下了多少汗水,你就会给别人多少回报。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面镜子,一块田野,一辈子在上面耕种,每个人也都会有自己生命的秋天,在丰收的季节掂量自己收获了多少,是否如你那样也有一份沉甸甸的记忆?
我们彼此静静地对语,其实我们之间连语言都应该舍弃,任凭我们自由的心灵在秋风中干干净净的缄默、存在。
在我的心中,你甚美丽,你一向甚我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