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山河为伴】
每座城市,都汇尽人间繁华,霓灯迷眼,人行其间,似是喧嚣扬起的尘,漫天飞舞,落定之日不可期。日日年年地忙碌于都市,我渐起厌倦,对那峻奇的山,翻涌的江,蔚蓝的海,无际的草原,对那朴实的自然的喜爱与向往竟一发不可收拾,每每醉于山河美景,自然佳酿,便忘却了今夕何夕。
背起沉甸甸的行囊,手揣目的地是异乡的机票,熬过几小时的昏沉沉,再睁眼,是截然不同的花红柳绿,青山碧水。我视这憧憬为爱好,世人常称它为“旅游”。
我曾站在华山脚下,迎着刺眼的阳光,仰头看那淹于浓雾中的山顶,倾倒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虔诚地向这座奇峰深深地拜了三拜,我背着水壶,迈上山道。两旁没有林荫,山壁峭得笔直,脚下的路坑坑洼洼,陡得厉害。这边虽然是险峰峭崖,另一边却有一条不知源头的小溪,在嶙峋怪石间辟出一条小径,涓涓细。有许多山路都暴露在烈日下,不时停下休顿,俯瞰山底,大小山谷错立,光秃秃的只长着几棵扎下深根的松柏,低处却有成片葱郁野林,倚着山脚叹息。越接近山顶路越难走,华山硬将山面劈成接近垂直,山路窄得容不得你转身,我弯着腰,一手扯铁索,一手抓着上面的台阶,艰难地往上挪动,咬牙坚持着,终于到了山顶。在山顶远眺,四起的云雾使得一切都朦胧了,甚至远处的山的轮廓也被柔化了,唯有那几抹若隐若现的绿零落分散水汽中。那一刻的景色,在我心中堪称人间绝色。
在奔腾的黄河边,我也曾被深深的折服过。那是一方偏僻的土地,在西安的山区里,黄河——华人的母亲河在此处流过,又从此处流进每个炎黄子孙的血脉。我站在河边,看黄河水从高处泻下来,浑黄的激流,雪白的浪花,迸溅的水珠连织成宏伟磅礴的瀑布,重重的落在河床上,搅起水雾重重,又翻滚着奔赴远方。在壶口瀑布边,积蓄了一个小水洼,我怀着崇敬之心弯腰轻触,温和的黄河之水软软的抚摸着我的皮肤,回应着我指尖涌动的热血。我顿时感到天地间只剩一片空白,周遭只有黄河流水鸣溅溅。
峰峦叠聚,波涛如怒,自然向我传递的是最朴实真挚的情感,令我陶醉在其间,但我也不曾忘记,我的祖先在这一片虽美丽却充斥兽性的大地上,开拓出属于人类的历史,让一代又一代的人们不没落于兽群中,流浪在山野间,先人呕心沥血、穷尽一生为子孙留下文明智慧的瑰宝、结晶。
西安碑林便是这丰厚“遗产”中的一个。
刚踏进碑林博物馆,便觉着四处皆有古文化之气,古式的建筑、高大的古树,我不禁放慢步子。碑林博物馆由碑林、石刻艺术、其它文物三部分组成,当然最多的是石碑了,每个展室都林立着不同时期的石碑,展室与展室之间的长廊的墙上也嵌入了现代书法家的作品,隶书、篆书、楷书、行草,每座碑后都有着一段绵长的故事,我走在碑林间。
压抑着伸手去触摸的冲动,目光随着石碑上的或苍劲或浑圆的字提按行笔,暖阳的余晖漫过门槛,暖了一段书墨时光。曾有一个立誓来中国绝不下跪的外国使节,来到北京城前却一改初衷,诚心的跪下,他说:“我跪的不是中国皇帝,而是中国建筑。”的确,中国的建筑之宏伟、精致,每个见过的人都会不禁先赞叹。
我不曾去过北京,但在广东梁园,我心中也生出同那位外国使节一样的钦佩来。软溶溶的春日,梁园百花齐放,在这个大庭园每个角落烂漫着,梁园处处精巧,小姐闺阁、会客茶厅、假山鱼池、亭台楼榭一应俱全,每座楼都像在一幢木上雕画出来的,每间房里的床、椅、桌、柜甚至脸盆都安安静静地封存蒙尘的岁月,似是这宅院主人外出多年,我们只是不经意闯进的过客。
这山河之间,有不加雕饰的自然景观,有辉煌的人类文明,岁月逝去,它们是亘古不变的,已甘心沉淀下来听风雨打磨的,在它们之间有着一种宁静,却都能令你心安,如同是找到了安落之处,一点点地滋润着每个人的心。
【篇二:水彩山河】
对于水彩山水画,我想来对自己很有信心。用三原色和水调出多种颜色,用罩色和接色勾勒出山水醉美的模样,是我感到最快乐的事。每次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我都颇骄傲的样子。
游学南京时,我们登上了紫金山天文台的台顶,往下看,整个南京便一览无余。蓝天上的白云像是被谁不小心涂抹上去的。山水壮丽,布局妥当。阳光从云的缝隙中洒下来,仿佛置身天空之城一般。
正当我享受着美景时,一回头,却见一人左手拿着调色盘,右手的笔尖不断在一块蒙着布的长方形板子上移动着。眼光不时向远处瞟去,又轻轻点了点头,笔尖开始移动。
我好奇地绕到了他身后,却发现他周围早已站了不少人。只见他头戴一顶小黑帽,发丝已然花白,一袭黑衣早已被染成了彩色。左手的调色盘中已挤了不少颜料,水桶里的水也渐渐变得浑浊。他用碳素笔,双眼不断在画与风景间扫动着,寥寥几笔便勾画出了搭讪的威严耸立。山水搭配,成了最壮美的轮廓线。他身后的一干人全神贯注地看着他手里那只笔,随着它移动着。每个人眼里,都映着一幅水彩山水画。笔尖与画板摩擦的沙沙声,好似那画家心里得故事,如水一般流淌出来,流进了画中,流进了我们心里,祥和而平静。勾勒好轮廓,他把碳素笔慢慢放下,思索了一会儿,拿起画笔。
突然间,晴天霹雳,巨龙升天!他拿起几支画笔,只蘸了浅浅的颜料,便用干画法与枯笔飞快地勾画起来。他为了保证饱和度和色调搭配,用黄色和白色飞快地在画中云上、雾上涂抹提点。我们的心都悬在半空,被他一双飞快的手提了又提,提了又提,生怕他画错了。
画笔放下了。画中所有色块勾画完毕。他不断调试角度,指着山丘的色块,看了看远处的实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拿出几支细号画笔,蘸了颜料、水,细细地描摹这晨光照耀下的山丘、云与湖面。众人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有恢复了平静。而他仍旁若无人,像被定住了一般,只有一双灵动的眼睛和双手在来回扫动。在画里,每缕阳光,每重山峰,都那样细腻。我们都看得呆了,心如止水,身临其境,静静地看着,直至他完成。
一秒,两秒……
“哇!”大家仿佛沉浸在其中,两秒过后才爆发出足以震惊世界的惊叹,张大了嘴,纷纷拍照。细看那画,竟与实景浑然一体,远处的烟雾,都那样严丝合缝,只是色彩鲜艳了些,纯度高了些。
真是高手在民间,我竟从他画中感受到了他心中喷薄而出的激情。平时自诩颇高的我,真是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