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一封遗书】
我从未想过会因暴雨而离开这个世界,这样的死法出乎我的意料,不好不坏,也怨不得别人。或许我和其他死于这场暴雨的人的去世能成为暴雨预防和有效抢救的一个警示,那也算死得其所,至少留下了一些什么。
在过去将近14年的生命历程中,我一直是个很“丧”的人——浑浑噩噩的浪费时间和社会资源,懒惰、没有上进心、极其颓废。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我有爱我的父母、为我着想的老师、有趣的同学和朋友,但很不幸,我现在连他们也要失去了,如果还有“生”的机会,我一定会更珍惜他们。
其实仔细想想,死亡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个轮回的过程而已。如果有选择的话,希望阎王在我投胎时,给我披上的是一张羊皮,做人是个复杂而繁琐的过程,我不想承受生命的责任,就只好做一只蠢羊啦。所以啊,不必伤心,生命的逝去,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过去的就过去了,还有大好的时光在等着你。
(一)致父母
谢谢你们对我的付出,可我却无以为报,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永远是你们的女儿。
(二)致弟妹
我不在了,但不准不听大人的话!
很抱歉,我失约了,没办法和你们一起长大了。但请你们好好孝顺爸妈,把我的那份也算上。
对你们来说,现在的主要任务的完成学业,但考试不是最重要的,有收获才是目的。如果将来有想要完成的目标的话,不必担心,这是件好事儿,放手去做吧,我永远爱你们!
(三)致大家
各位,对不住啦,我先走一步。
【篇二:一封假想的遗书】
当你们看到这句话时,我可能早已不在人世间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突如其来的地震使我手足无措,我现在靠着手机的光写了这封遗书。
回想这十几年,我经历了许多,在幼儿园,我因为不熟悉新环境,哭喊着要回家,妈妈把我接回了家,没有责备我,让我在家玩了一天,第二天,我去上了学;在小学,我曾无数次因为纪律而让妈妈来到学校,妈妈打我,我都记着,但过几天,又把疼痛忘记了;到了初中,你们唠叨我,有时我也会和你们顶嘴,但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
现在,我处在这个鬼地方,我感觉我的腿动不了了,可能已经断了,我闻到了血的味道,估计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现在特别希望,你们能再唠叨我几句,说什么都行。一阵阵困意向我袭来,我撑不了多久了,你们忘了我吧,忘了我,或许你们会轻松点,不用再为我操心,你们好好管教妹妹,有教育我的经验,我相信妹妹会很出色的。
你们不必想我,把关于我的一切都烧了或毁了吧,要不你们干脆就去另一个地方去住吧,这样省得那么伤心。
说真的,以前我想过离开人世间,但又一想,外面的世界还很大,何不去闯闯?其实很舍不得你们,包括老师,同学,妹妹,但上天注定要我离开你们,那我也只好奉命,世界没有我,地球还不是照样转吗?
感谢你们十四年的付出,十四年的汗水,千言万语也表达不了我心中的愧疚,以前的我是多么不懂事,我现在好困,我想我这一闭眼就不会再睁开了,但我舍不得爸爸妈妈,老师,亲人,同学,和刚出生不到一岁的妹妹,遇见你们是我的荣幸,我要去天堂做一个乖孩子,做一个自觉的孩子,有自制力的孩子。以前,我想离开你们的时候,上天不要我,偏偏在我不想离开你们的时候要带我走,我实在是撑不住了,身边已是发臭的血味和肉味,我想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们了,就像阿修罗失去了斗志,阿修罗最后被洪水吞没了,上帝给了我十五年的机会让我在你们身边——让亲情成为永恒,我没有坚持到那一年,你们不要想念我,我回不来了,我现在有许多话想对你们说,但我的大脑已经不受我控制了,我的身体也很僵硬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知觉,只有手还可以动,手机快没电了,我的生命也快耗尽了,我还有许多话,让我去天堂再和你们说吧。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做个乖孩子,不让你们操心,我要让你们以我为骄傲。
我觉得我的手也没了知觉,我舍不得你们,但我真的要离开你们了,你们不要太伤心,教育好妹妹,让妹妹做一个好孩子,不要告诉妹妹有一个哥哥,不要告诉妹妹和我任何有关的事情,我真的要去睡会了……
我爱你们!
【篇三:白鳍豚的遗书】
我只是一只白鳍豚而已,名曰淇淇。
二十二年以前的事,我近乎完全忘却,然而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同伴奋力的呼喊,是无数个同类的争先恐后,是四处逃窜的生命,是水波的剧烈翻涌。我至今仍忘不了面前的伙伴在大呼一声“救救我!”后终于没有逃过鱼叉的追杀,它的白鳍终于被血水染红,从此再也看不到它清澈的眼睛,我至今仍忘不了那一群短小而却有力的人类面无表情的投出我们的“死神”一鱼叉。机械地将一只又一只熟悉的面孔从我眼前带走,没有理由,也没有目的。
我只能在恐惧的包围中向前奋力地游,疯狂的挥动我身上的鳍,试图成为这群残暴不仁的恶魔手中的漏网之豚,可是他们似乎成为了这里的主宰,从不给我钻出的机会,我屏息凝神、奋力飞跃,想要像空中有翅膀的那群家伙一样,让白色的鳍成为翅膀,可是人的手里的那些东西似乎可以上天入地,上可捕鸟,下可捉我。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因为当梦醒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一个迥然不同的地方。那个和之前一样的叫做人的生物隔着一层水巴望着我,可能在渴望我头顶上的那个唯一的皮球。
这二十二年以来,只是这皮球与我相伴,我对头顶上那个人有着本能的反感,即使他看似人兽无害,可我深刻的知道,每一个看似淳朴善良的人,都有可能蕴藏着可以毁灭每一只白鳍豚一一无论是鳍还是尾一一的力量。
我曾试图摆动我艳白的鳍,我自认为它十分亮闪闪,但是无豚回应;我曾发出我自认为最高声的呼喊,但是在空寂的水里,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回声。二十二年了,一直是这样。
我曾问天,为什么要让我遭受如此大的磨难?后来我又庆幸我能在灾难中存活,并且能摆动自己的鳍。然而,上天却把我抛给了孤独,我独自在空旷的水里,永远,也许永远都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为什么?二十二年的孤寂,我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为什么?二十二年的呼唤,我却一直没有回应?为什么?二十二年的悲哀,我却一直没有答案。
我的同伴们他们都去哪儿了?他们都在那场战争中消失了吗?不,不可能,二千五百年,我们已经生存了二千五百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霎那间消失?我挣扎着,似乎要从这个虚幻的幻想中挣脱出来,然而,我才发现,我似乎像人陷入泥潭一样,我的鳍再也没有了精神与活力,再也没有了银白的光泽。
我琪琪,难道真的要沉沦在这无边的海里,从此失去自由,剥夺生命的权利?二十二年的精彩,我真的都无法领略?我感觉心在水中分崩离析,如同人在水中的倒影。我不明白,这世上为何有人类?他们又为何要占据我的生存领地?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夺走我自由的权利,夺走我与同伴的交流?
我感觉鳍渐渐僵硬,尾渐渐飘零……
我是世界上最后一只白鳍豚,名曰淇淇……